說罷,他便自顧自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一時也無人再說話,偌大的雅間內,蕭暖卿隻聽到自己的心跳仿若是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
好一會兒,一旁的錦衣衛方才開口,“哈哈,蕭大小姐不必緊張,我們陸大人也隻是隨便問問,時候不早了,我差人送蕭大小姐回府!”
聞言,蕭暖卿忙不迭地就站起了身來,對著陸千昱欠身行了一禮,“那民女就先行告退。”
說著,便欲轉身離去,卻不料陸千昱那道淡漠的聲音忽然傳來,“陸某還有一事要問。”
蕭暖卿身子一僵,不知陸千昱還想問什麼,隻能緩緩轉過身來,衝著陸千昱微微頷首,“陸大人儘管問,民女定當知無不言。”
卻見,陸千昱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淡笑,可那笑,卻隱隱藏著殺意,“陸某聽聞蕭大小姐逢人便說你與陸某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轟!
晴天霹靂。
蕭暖卿差點死在當場!
她哪裡逢人便說了!
陸千昱怎麼知道她說了?!
心臟像是隨時都會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般,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蕭暖卿的雙手緊緊交握著,低垂著頭不去看陸千昱那雙眼,方才算是有力氣開了口,“我,我從未說過。”
不能承認,承認了會死的!
陸千昱沒說話,隻看著那個小小的身體都快抖成了篩子,眉心便不自覺一擰。
他莫不是吃人的怪物,怎麼每回見著他都要嚇成這副德行。
眼角瞥見桌上的那盞茶,陸千昱便又開了口,“茶還未飲。”
他親手倒的茶。
蕭暖卿心頭一顫,這是蒙混過關了的意思?
她像是這才反應了過來一般,忙不迭地端起那茶盞,一口飲下,隨後又欠身行了禮,“多謝陸大人的茶。”說罷,這才快步離去。
看著蕭暖卿的背影,石安一臉的疑惑,“這蕭大小姐怎麼跟逃命似的。”
明明他們大人什麼都沒做呀!
陸千昱低低笑了一聲,目光又落在那冬瓜的針眼之上,這才問,“你覺得這位蕭大小姐如何?”
石安蹙眉想了想,這才道,“不靠譜!雖說蕭院使的醫術的確不及蕭老太爺,可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女兒教習醫術針法啊!而且您聽方才那蕭大小姐說的什麼話,自己就吊死在蕭府外,這是尋常大家閨秀能說出來的話?最重要的是,蕭大小姐說話時如此慌張,擺明了就是心虛的表現!”
若沒有撒謊,心虛什麼?
陸千昱知道石安的懷疑很有道理,他將手中茶盞放在了桌上,眸間染上一分淡淡的笑意,“她或許不是心虛。”
而是因為怕他。
身為錦衣衛,這世上除了皇上恐怕還真沒有人不怕他。
可,她又不曾犯過錯事,何必怕成這個樣子?
更何況那女人對著宰相跟死屍又是全然不懼。
仿佛這普天之下,她隻怕他。
可,為何?
陸千昱當真是想不明白。
卻聽石安道,“她是不是心虛,一試便知。”
陸千昱見他神色透出幾分狡黠,不禁勾了勾唇,“又想到什麼喪良心的法子了?”
“嘖,這怎麼能是喪良心呢?那蕭大小姐自己說的,可以先找個病人給她試,眼下,不正好有個適合的病人嗎?”
陸千昱知道石安所指是誰,卻是搖了搖頭,“他未必肯讓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