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頭微有不悅,他自然是不想蕭世儒有事,可若宰相所言屬實,逃婚加上欺瞞,這位蕭大小姐怕是躲不過懲處。
思及此,他便看向蕭暖卿,見她神色如常,倒是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便想著她應該是想好了要如何應對。
於是開口問道,“宰相這番話,蕭大小姐可有解釋?”
蕭暖卿低垂著眼眸,恭敬應道,“回稟皇上,臣女跟父親的確日日都在練習針法,但這並不證明臣女就沒有能力醫治劉二少爺。是宰相大人不信民女,並非民女沒有能力。”
話說到這兒,蕭暖卿不禁抬眸看向陸千昱。
四目相對,她眸中仍是懼怕為多,但也透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請陸千昱幫她!
反正方才陸千昱已經幫過一嘴了,應該不再差這一嘴的。
隻一眼,陸千昱的眉尾便忍不住微微挑起。
她怎麼就肯定,他會幫她?
就聽蕭暖卿接著道,“民女不敢欺瞞皇上,所言句句屬實,隻恨不得眼下能有一人與劉二少爺病症相似,也好讓宰相大人看看,民女到底行不行。”
她垂眸說完這番話,一顆心惴惴不安。
蕭世儒身為禦醫院院使,不會蕭家針法,反要其女教習這件事決不能說出去,否則蕭世儒定會顏麵無存。
而她知道宮裡被藏著一位公主的事兒更不能由她嘴裡說出來,否則會給爹爹惹來禍事。
所以,隻能讓陸千昱來說。
隻聽得劉瑾冷笑出聲,“蕭大小姐就是知道這世上沒有人與犬子病症相似,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蕭暖卿咬了咬唇,忍不住又看向了陸千昱。
倒是說話啊!
陸千昱身為皇上的心腹,幫皇上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兒,莫不是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接收到女人求救的目光,陸千昱嘴角竟是不自覺勾起。
眸色卻依舊冷冷,沒有說話。
而蕭世儒額頭上的冷汗已是一顆接著一顆地落下。
蕭暖卿雖沒有明說,可難保皇上不會多想。
若是被皇上知曉他泄露了秘密,蕭家恐遭大禍。
可眼下那位公主算是蕭家唯一的希望,若是皇上不開這個口……
就在蕭家父女二人都心慌意亂的時候,陸千昱終於是朝著皇上走了兩步,俯下了身子,在皇上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皇上麵色微冷,其實在蕭暖卿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便想到了自己這個女兒,隻是他一直將其視為恥辱,不肯對外宣布,如今單是為了一個蕭家,他自然也不肯,可若是再加上一個宰相府……
思慮良久,皇上終於開了口,“倒也不是沒有,朕的六公主便與劉二少爺患有相似的病症。”
朕的六公主!
這五個字有多大的力量,眾人豈會不知?
就連劉瑾也是一臉震驚,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皇上說的到底是什麼人,當下便是問道,“皇上說的,就是那位自幼體弱多病,嬌養宮中的六公主?”
嬌養二字,說得實在是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