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老夫人還不知道謝韻音被送回金陵的事,她看著那兩箱禦賜的聘禮,高興的都合不攏嘴,可見讓鶴亭迎娶韻音這個決定有多正確,就連聖上都是支持的。昨日她還覺得聖上隻憑大長公主一麵之詞,就讓鶴亭與蘇蒹葭和離,太不近人情。今日一看,聖上也太英明神武了。她隻顧自己高興,全然沒注意到沈鶴亭的臉色有多難看。回到書房後。蕭戰看著沈鶴亭拱手問道:“侯爺,有了這兩箱禦賜的聘禮,明日非去謝家提親不可了,可謝姑娘已經被送回金陵,可要屬下通知謝文瀾將人追回來”屋裡,燭光微閃,在沈鶴亭臉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陰影。他一言不發。原以為這隻是母親一時糊塗,弄出來的鬨劇,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聖上竟會插手此事,雖然沒有旨意讓他與謝韻音成婚,可有了這兩箱禦賜的聘禮,他若是不去謝家提親,同樣也是欺君之罪。雖然他常年戍守邊關,並不常在京都,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聖上就好似換了個人似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約三年前,聖上的性格越發偏激不說,就連做出的決策也冒進的很。也就是從那時,聖上對太子越發猜疑,如今已成了忌憚,甚至不惜扶持三皇子,讓他與太子爭鬥。明明從前聖上不是這樣的,太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儲君,更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儲君。聖上對太子有多疼愛,他都是看在眼裡的。他實在想不明白,聖上怎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即便非去謝家提親不可,也不代表他會娶謝韻音。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蒹葭,昨晚他們兩人才互相吐露心聲,明日他就要去謝家提親,這讓蒹葭怎麼想“不用。”沈鶴亭搖頭,然後他看著蕭戰說道:“我現在有兩件事交給你去做。”大長公主府。用晚飯的時候,大長公主便將這個消息告訴蘇蒹葭。阮氏和蘇衍也在。幾個人都有些擔憂,阮氏和大長公主怕她傷心,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著她。可她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件事上,沈鶴亭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他這種人一旦認定,絕不會輕易更改。換句話說,她相信沈鶴亭。隻是兩箱禦賜的聘禮而已,即便沈鶴亭非去謝家提親不可,可隻要沒有賜婚的聖旨,就有的是辦法退了這門親事。蘇蒹葭先把阮氏送回寢殿,然後她與蘇衍去了大長公主的書房。這裡是整個公主府戒備最為森嚴的地方。“綰綰,有什麼事,現在你可以說了,這裡絕對安全。”大長公主與蘇衍全都看向蘇蒹葭。蘇蒹葭要說的是四皇子的事。“母親,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所有事都一一應驗了。”這件事蘇衍是知道的,所以她便一句話帶過。大長公主有些震驚,她神色複雜,“那在夢裡都發生了什麼事”蘇蒹葭隻說了與她有關的事,“夢裡,母親會在一個月後,從摘星樓一躍而下。”“什麼”大長公主有些難以置信,“那夢裡我們可曾相認”蘇蒹葭搖頭,“夢裡,我與母親至死都未曾相認。”大長公主一時接受不了,“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們已經相認了。”蘇蒹葭輕輕握住她的手,“是啊!母親,我們相認了,你體內的毒也已經解了,一切都變了,我們都會好好的。”大長公主用力點頭,“你說的對。”蘇衍垂眸不語,雖然阿姐說這隻是一場夢,但他總覺得這些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可以說是阿姐的前世。前世,他死了,阿娘也死了,就連大長公主也不在了。隻剩下阿姐一個人,她過的該有多苦,以至於重活一世,這些事她都刻骨銘心。這一世,他一定要保護好阿姐,決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母親,阿衍,現在我要說的是,在夢裡最終登上那個位置的,是四皇子,而非太子!”蘇蒹葭麵色凝重,若是之前她絕不會將阿衍卷進來。可如今不管他們願或者不願,都身在局中。“怎麼會是四皇子”大長公主怎麼都想不到,竟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但她對蘇蒹葭的話深信不疑。從前她都沒有怎麼注意過四皇子,他就像是一個隱形人一樣,實在沒有什麼存在感。既不得聖上的寵愛,又沒有強大的母族。她委實想不明白,四皇子是怎麼登上那個位置的“想必你們也好奇的很,怎麼會是四皇子,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可這正是他的可怕之處,隱藏的如此之深,關鍵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母親,我甚至都有所懷疑,聖上真正屬意的是四皇子,否則他為何要扶持三皇子,讓他與太子鬥,如此一來,四皇子不僅可以韜光養晦,淡出眾人的視線,還可坐收漁利。”蘇蒹葭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來。大長公主一口說道:“絕不可能,太子乃中宮嫡,出名正言順的儲君,他出生的時候,聖上彆提有多高興,他才剛滿月,聖上便迫不及待昭告天下,冊立他為太子……”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是啊!那些都是從前了。再看如今,可不就是綰綰說的這樣聖上對任何人都是疑心深重,甚至到了一意孤行的地步。若是放在從前,他絕不會做出給沈鶴亭禦賜聘禮的事。他真的變了!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皇弟了。倏地,她眼神犀利,“從今日起,我會叫人盯緊四皇子,至於聖上那裡,我也會派人留心。”蘇蒹葭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個原本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如今放到明麵上來,等同他們占了先機。見時候不早,她與蘇衍起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個影衛急匆匆走了進來,單膝跪在大長公主麵前說道:“殿下,不好了,扶風在審問那些人的時候,不慎中毒,就連霍尋都束手無策,眼下已是命懸一線。”........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