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眾人大快朵頤之際,望舒客棧頂樓的觀景台上突然閃爍起墨綠色的幽光。
一位身著白色貼身短打衣物,左臂半袖輕飄,胸前掛著灰色降魔杵的少年出現在伏龍樹下。
少年頸後絳色飄帶隨風飛舞,手腕處的輕薄護甲雲紋更為其人增添了幾分古韻。腰間的香爐法器上纏繞著縷縷黑氣,似乎是經曆了一場艱難的戰鬥。
正是午夜清剿魔神殘渣後歸來的護法夜叉,魈。
此刻的魈上仙借著客棧頂部的伏龍古樹樹枝遮擋,熔金的眸子緊盯著餐桌上評鑒酒水的法瑪斯。
與鐘離的沉穩包容,溫迪的友好溫柔不同,魈從初識就表現的非常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
這並不是因為他厭惡誰,而是他本身被除魔業障所困,如果靠近的人自身力量不夠強大,就無法壓製他,在他失去理智之時也無法為他護法,繼而被無辜波及。
幸好遇上了法瑪斯,連帝君都束手無策的千年業障被清理一空,雖然這些日子裡又積攢了不少,但魈自認還可以應付。
本想將這件喜事告知帝君,卻沒曾想那位和自己簽訂契約的岩神已經溘然長逝。
魈靜默地抬眼眺望遠處,荻花洲的溪澤蒸騰升起朦朧霧氣,透過樹葉的清冷月光變成亮白色的雲霧,恍然如仙境一般。
帝君離去後,恐怕就隻有蒙德的風神和客棧下的少年能夠壓製自己身體中的業障了。
魈取下腰間掛著的褐色藥囊,拿出一服折得四四方方的紙包,攤開後用手指沾了些許粉末放入口中。
這是帝君前幾年為他配置的連理鎮心散,用以鎮壓體內的業障之力,同時也能緩解疼痛。
本應以水煎服,再佐蜜糖下咽,但魈還是覺得直接吃比較方便。
當時客棧掌櫃淮安送來了大袋藥粉,說是帝君仙諭,想來那個時候,帝君就對自己的離去有所預料,提前為他準備好了幾年的藥物。
而那位旅行者帶著百無禁忌籙前來時,魈總覺得帝君逝去得突然,後來仙人聯袂相邀,他更覺得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帝君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在送仙典儀辦得風生水起、璃月七星和仙人們矛盾不斷加劇的當下,隻有魈始終堅定的認為守護璃月千年的岩神還沒有離去……就算是逝去,也不會如此突兀的拋下璃月不管。
於是,向來不問世事的魈找到了望舒客棧的老板菲爾戈黛特,多次打聽璃月港和七星的現狀,想要借此了解帝君的布置。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上仙遠居荻花洲,為何突然對港中之事如此關心?”
菲爾戈黛特驚奇的詢問不善言辭的少年仙人。
魈則是習慣性的冷著臉注視菲老板,反倒讓後者自覺失言,委托廚子言笑做了杏仁豆腐賠罪。
如今再次見到法瑪斯和那位在璃月港中活躍的旅行者,魈又開始猶豫起來。
少女曾經拿著百無禁忌籙尋他,又幫著籌辦送仙典儀,說不定了解更多隱秘。
還有在他失控時,平白無故幫助自己的法瑪斯。
凡是和魈有所深交者都知道,這位表情冷淡的仙人,實則將他人的恩惠和幫助看得極重。
上次兩人走得匆忙,自己又因為身體原因陷入了昏迷,如今重逢,也應該感謝一下對方。
魈就站在欄杆邊,月色落在他的側臉上,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孤寂的背影與掛滿紅燈籠的客棧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嗯?”
坐在客棧底下的法瑪斯似乎是察覺到魈的目光,將杯中的酒水飲儘後,忽然抬頭看向客棧頂部的伏龍樹。
磐岩的伏龍古樹樹乾極粗,五六人才能合抱,以樹乾為中心向外數十丈的地麵滿是縱橫交織的樹根,樹冠則向四周舒展,連清亮的月光也被完全遮擋。
察覺到被對方發現,魈麵無表情的閃身消失,留下幾絲如墨漆黑的氣息。
“法瑪斯,你在看什麼呢?”
端著碗,小口小口吃著蛋羹的熒注意到少年的動作,好奇的抬頭,望向法瑪斯注視的方向。
但看見的隻有繁枝高拂的伏龍樹以及人流交彙的盛景樓台。
吃得半飽的鐘離也放下碗筷抬頭,石珀色的眸子穿過枝葉的阻擋,瞥了客棧頂部的魈一眼,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儀態舉止矜貴自顯。
方才注視著三人的少年仙人已經轉移了位置,側身坐在古樹巨大的枝椏上,左手撐住身體的重量,手肘瀟灑的搭在膝蓋上。
“剛剛好像有個花臂的綠毛小正太在偷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