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青芒化成了死灰色的殘儘,力竭的魈被暗色長槍貫穿手臂,失去光澤的和璞鳶也脫手而出,落入地裂的狹隙。
至此,所有障礙均被籠罩著深淵力量的長槍破壞。
暗澹的槍刃闖入濃鬱的岩光,刺向天權星躍動的心臟。
麵對即將降臨的死亡,凝光卻表現的甚是冷靜,利用神之心的力量,控製周圍的石塊變形,化為猶如蜂巢的透明岩盾,將自己牢牢包裹起來。
然而這些護盾在鋒銳的騎槍前也隻是徒勞用功。
千年前,維卡斯便能憑借類似邪眼的裝置擊殺塵神歸終,即便如今實力十不存一,想要再現昔日輝煌也並非難事。
如同歸離集那位長袖少女,凝光輕聲歎息後,拚儘全力將神之心扔向與遺跡守衛搏鬥的北鬥,閉上雙眼,坦然接受昔日複現般的乖蹇命運。
隻不過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元素力碰撞產生的炸裂聲與煙塵。
凝光睜開雙眼,眸中流露出劫後餘生的驚詫,凝眉盯著麵前替自己擋住攻擊的兩人。
“旅行者……派蒙。”
神之心最後的餘暉照拂在少女堅毅的臉龐上,柔順的琥珀色發辮在岩光映照下,縷縷金絲清晰可見,像是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一樣熠熠生輝,那副景象竟使凝光一時說不出話。
少女口袋中的血色棋子閃灼著火熱的光華,腳下堅硬的土地融化變形,在空中相互勾連、融合,化作稠密的岩漿阻擋旗槍前進。…
明明隻是隨手從鐵匠鋪順來的長劍,卻擋住了仙家也無能為力的槍刃。
“熒,加油啊!”
“你要是撐不住的話…就先告訴我……我飛的慢,要先跑才行!”
溢散的元素力如浪潮般湧動,躲在旅行者身後的派蒙閉著眼睛,用小手努力撐住少女的後背,試圖幫助熒抵擋迎麵而來的元素風暴。
然而經過層層削弱,長槍上的深淵之力還是異常強盛。
恐怖的衝擊力和侵蝕沿著旅行者手中的劍脊蔓延,但又在接觸到少女指尖的刹那消失不見,引得的隨後趕來的理水和留雲停下動作,生怕出手攻擊旗槍會引起未知的變化。
白玉色的熒光出現在旅行者握劍的手掌中,純白光源通過劍身與漆黑的深淵之力混雜,如暖陽消融白雪般淨化掉濃鬱的墨色,隻留下維卡斯等人火灼的願望。
星光轉變的瞬間似乎引起了某種共振,無數暖色的光團順著旗槍環繞。
熒隻覺得劍脊上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弱。
在少女苦苦支撐和未知元素的影響下,這柄長槍終於燃儘了所有的力量,與碎裂的屏障一齊掉落到地上。
“謝謝……”
逃離死亡危機的凝光隻覺得頭暈目眩,顧不上璃月七星的優雅,背靠在斷掉的岩嶂旁,眉間的朱紅色流蘇早已被香汗浸濕。
“嗯。”
熒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手掌,輕聲回應。
確認凝光安全後,後來趕到的留雲立刻前往尋找魈的身影,理水重新投入戰場。
遠處的千岩軍士兵舉起重盾,開始圍剿最後殘存的幾名騎兵,維卡斯卻隻是死死盯著戰場後方的少女,目光似乎穿透層層建築和防線,落在熒口袋裡微微發熱的神之心上。
被諸位仙家拆得七零八落的遺跡守衛還閃著微弱的光,機括的碰撞聲、齒輪與杠杆摩擦聲、蒸汽的噴湧聲共同構成這些古老器械最後的遺言。
“原來是我們尊貴殿下此世唯一的血親……”
隱藏在暗處的淵上同樣感知到深淵力量的消弭,為難的抱起手臂。
“這種情況,任務就該自動終止了吧?”
“殿下肯定不會怪我。”
墨色的深淵通道憑空展開,就在淵上準備撤離時,赤雲遮掩的蒼穹中突然投來隱晦的注視。
無知的文員毫不畏怯的抬頭與之對視,隱約間能看出是雙金燦燦、恍若巨龍般的豎童。
然而隻是視線交彙,連接邪眼的地脈卻陡然中斷,殘餘的深淵之力被岩光強勢鎮壓。
法器反噬造成火灼的痛苦,讓淵上如遭重擊,虛弱的跪倒在滿是碎石的泥土中,大口喘息。
“不愧是…高高在上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