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誒?臭保底人?”從潘塔羅涅口中聽到熟悉的名字,旅行者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席位之上的陰影處,而派蒙趁機掙脫的旅行者的禁錮,同樣好奇的抬頭注視著大銀行家身側,忍不住叫出了聲。
“剛剛是誰在喊我保底人?!”席位上傳來法瑪斯咬牙切齒的聲音,緊接著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便是少年俊朗的麵容,以及手裡端著的那份尚未吃完、還在插著精致甜品勺的落落莓蛋糕。
鮮紅的落落莓醬順著勺子的間隙往外滴落,就像被謀殺者胸口汩汩流出的鮮血。
“呃……”派蒙急忙捂住嘴巴左顧右盼,心虛的躲回了旅行者身後。成功嚇唬到小派蒙後,從欄杆後探出頭的法瑪斯臉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不甚明朗的光線從背後而來,讓他的臉沉浸在一片陰影之中。
正常情況下,笑容可能會抵消眉眼帶來的鋒利感,可惜背光強調了五官上的特質,以至於這個笑容反而讓法瑪斯看起來像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反派角色。
少年快速掃了眼宴會廳中的所有人,最後似自言自語般歎了口氣。
“北國銀行的友誼好像不那麼容易獲得啊……”眾人對並不清楚法瑪斯出現在此處的目的,但寧蘭卻在少年目光落下的瞬間,像是被燙到般移開了視線,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沿著後腦勺攀上了天靈,她整個人似乎被施加了定身**般定在原地。
心臟的劇烈搏動中,寧蘭指責愚人眾背信棄義的話語聲陡然哽住。宴會廳裡的眾人疑惑回頭注視著不再出聲的寧蘭,而距離席位最近的凝光卻後知後覺般迎著法瑪斯的目光看了回去。
她並未從法瑪斯那雙赤紅的瞳孔中看出任何情緒,唯有神明一貫的冰冷與淡漠。
直到此刻凝光才驚覺法瑪斯要做什麼,刹那間的靈感讓她本能做出了反應。
“佑旭!離開寧蘭身邊!!”凝光高聲急呼,抬眼時卻發現法瑪斯手中赫然多了一柄雕刻著哭泣假麵的手杖,底端尖銳,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完全可以當做利器使用。
“跑慢了……可就得陪葬了哦?”法瑪斯讚賞的朝凝光點點頭,似乎有意給押送寧蘭的千岩軍反應時間,以少年所在席位為中心的空間發出清脆的嗡鳴,周遭的事物如同泡影般不斷碎裂。
火焰在法瑪斯緊握的手杖上升騰,向外擴散的紅色光暈作為點綴,飾金著紅,而在普通人眼中,看到的卻是整個宴會廳正在火焰的炙烤下不斷融化,目之所及皆帶著重影與回音。
或許蟻穴中的也曾經感受過頑童投來的目光,生命位格上的威壓引發的巨大恐懼在凝光的血液裡流竄,使得她的雙手都微微發抖。
銀原廳為了喚回鹽土的母親,在璃月大地上實現前所未有的召神偉業,無數與赫烏莉亞相關的記憶齊聚黃金屋,凝結成的深不可測的深潭,所造成的影響卻也不及法瑪斯此刻顯露出的威壓。
下一瞬,火焰鮮亮的色彩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兀按掉開關的映影機,懸浮在空中的手杖吞噬掉聲音,以超越凡人認知的速度朝寧蘭的心口刺去。
除鐘離外,宴會廳中的眾人恐怕都沒法看清法瑪斯攻擊的動作,更不用說動手攔截。
而唯一能夠阻止少年進攻的鐘老爺子,隻是用那雙黃金般的瞳眸平靜的注視著即將到來的傷亡,絲毫沒有展露實力的想法,綴著岩紋的衣角翩躚,卷起氣浪的聲音。
他清楚銀原廳召神事件發生的原因,便是璃月擺脫了神明的存在。信仰是神明最為穩固的力量來源,而岩王帝君則是璃月千百年來的唯一正神,其地位無可撼動,璃月百姓為他著書立碑,將他的功績銘刻於石碑之上,撰寫在史書之中,萬家生祠供養,日夜香火不輟,如此璃月上下有節,綱紀四方。
而這一切最基本的條件,便是神明統治國家。在璃月過往三千八百年的曆史中,鐘離始終執掌著國之重器,從未完全將國家權利放予他人。
如今岩神故去,以璃月八門為代表的商業資本和門閥世家顯然也知道,隻有岩王帝君的意誌與恩眷存在時,璃月七星才有掌握國權的正統性。
倘若沒有帝君站台,缺少了砝碼的天平隻會迅速恢複其應有的平衡,凝光固然手段通天,但想要和這些存續百年的世家扳手腕,還是少了些底蘊。
此次造神事件無疑是璃月八門與他國勢力對七星權威的挑釁和試探……鐘離同樣期待著,失去神明的震懾後,凝光能夠做到何種地步?
附著殘陽火光的手杖在空氣中顯現出所有色彩,夜幕降臨,群星閃爍,灼熱的溫度讓呼吸都泛出白霧,旋即又消失不見。
寧蘭驚恐萬分地與法瑪斯對視,日光像血一般滴入她的雙眼,她嚎叫著站在光中,但眾人都無法看到她的身影。
手杖如熱刀切割黃油般刺破了寧蘭的心口,傷處的血液翻湧沸騰,仿佛豁開黃金屋地下熔鑄車間裡,盛滿灼熱液態黃金的高溫熔鑄爐。
火焰會將寧蘭直接蒸發,就像那些葬身在燼寂海的冒險家,什麼都沒法留下。
除非象征希望與轉機的微風拂過。光線不斷輪轉的刹那,一道灰白的殘影迅速掠過宴會廳,徑直衝向跌坐在場中的寧蘭。
殘影法瑪斯投擲出的手杖相撞,爆發出通天徹地的聲浪與塵屑,以及飄飄然灑落、似雪花般的晶瑩粉末。
宴會廳中的眾人惴惴不安,唯有在緊急情況下,被千岩軍士兵按倒在地上的犯人還有力氣掙紮,更有甚者還大著膽子伸出舌頭,舔了口落在地上的。
“呸呸…好鹹!這是誰家的鹽鹵?”聞聽此言,刻晴、凝光、鐘離與旅行者等人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宴會廳中央,會場中的熱意還未完全散去,一支霜華矢從歸終機轟破的大洞中疾馳而出,裂分成無數的碎冰,稍稍減少了燒灼之感。
等到鹽塵與熱浪散去,寧蘭的身前已經站著一位衣著古樸華美、眉眼柔順的陌生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