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的手一緊,刀鋒立刻將寇勻良的脖子劃出一道血口。
這一下,嚇得寇勻良魂飛魄散,急忙道:“彆,彆殺我!”
幾個禁衛軍士兵大喊道:“監軍!”
“你,你這個賤人,你快放開監軍!”
“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
眼看著他們手中的鋼刀已經對準了自己,哪怕是在這個布滿了火盆,熱得跟盛夏一般的帳篷裡,也有寒意在四周縈繞,可商如意反倒冷靜下來,周身散發著一股剽悍之色,令那幾個禁衛軍也不敢上前,她沉聲道:“都給我讓開,誰敢上來,我就給你們這位監軍大人放血!”
“你——”
那幾個禁衛軍雖然勇武,但畢竟,寇勻良身份特殊,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兩邊僵持下來。
眼看著他們投鼠忌器,商如意冷笑一聲,又湊到寇勻良耳邊道:“讓他們退開。”
“這,我——”
寇勻良還在猶豫,可商如意手上一緊,那刀子又割開他一寸肌膚,雖然隻是一點刺痛,卻嚇得他哇哇大叫,急忙道:“都,都讓開——你彆殺我,彆殺我!”
幾個禁衛軍無法,隻能退了出去,而商如意也抓著寇勻良,一步一步的走出帳篷。
一出去,河灘上其他的士兵都看到這邊的情形,全都圍了上來。
“監軍大人!”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將軍夫人嗎?”
“你可不要亂來啊!”
一時間,軍營中滿是嘈雜的人聲,商如意被這些聲音吵得頭腦有些發昏,再加上剛剛在帳篷裡熾熱如夏,可這一出來,寒風立刻如鋼刀一般穿過她的身體,手上身上,都不可避免的一僵。
而就在她身子僵冷的這一瞬間,一個離她最近的禁衛軍眼疾手快,一下子衝上來,一把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啊!”
隻感覺手腕上一陣劇痛,商如意猝不及防的放出一聲慘叫,而那寇勻良早已經嚇得撲到在地,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她身邊。
立刻,幾個禁衛軍圍了上來,商如意剛一抬頭,數把鋼刀齊齊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刀鋒冷意,比寒風更甚!
商如意無助的站在那裡,身體僵冷,內心更像是墜入冰窟一般。
完了。
宇文曄下落不明,而自己趕來,連見他一麵都沒能見到,就落入寇勻良的手中;甚至,剛剛自己的舉動——隻怕這個人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果然,那寇勻良爬出數丈遠,一直到徹底的遠離了商如意,周圍還有人護著他,他才跌跌撞撞的在眾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伸手一摸脖子,就是一手的血,他暴跳如雷的指著商如意吼道:“給我殺了她!”
幾個禁衛軍的士兵雖然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但一聽這話,也有些猶豫。
眼前的,畢竟是輔國大將軍的夫人。
就算她剛剛試圖挾持寇勻良,但現在人畢竟已經脫險,如果就這麼殺她,恐怕事後不好交代,尤其——
他們這些人在宮中行走,也多少聽過一些不能外傳的傳聞,聽說,皇帝陛下上一次北巡的時候,就與這位宇文少夫人來往甚密,甚至有人說起,皇帝在兵亂之時,還親自抱著這位受傷的少夫人回去醫治。
如果她真的能讓皇帝陛下如此在意,那他們在這裡殺了她,豈不是得罪皇帝?
這樣一想,幾個人都遲疑著不動手。
可寇勻良早就氣得失去了理智,再加上這個女人又是宇文曄的妻子,本就不能留,於是咆哮道:“你們還不動手?本監軍是皇上親封的,她刺殺本監軍,就是謀反作亂。你們給我殺了她,隻要殺了她,有什麼後果本監軍來承擔!”
聽見他這麼說,幾個禁衛軍也有些鬆動。
畢竟,他們此番出征,所有事情都要聽從寇勻良的吩咐,既然他說後果由他承擔,那他們做事也就不必有什麼顧忌了。
其中一個心一橫,對著商如意便舉起了手中的刀!
眼看著明晃晃的鋼刀已經對準了自己,商如意隻感到一陣絕望,更有萬般的不甘湧上心頭——她以為,自己改變了命運,不用經曆那些噩夢般的人生,卻沒想到,竟然折在了這裡。
但不管怎麼樣,她已經救了自己的家人。
舅父,舅母,還有陪著他們的無崢。
還有——
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張冷峻的麵容,令她的心不住的戰栗,更有一點她不願承認的不舍。
他真的逃了?真的臨陣脫逃了?
可現在,答案已經不重要了,感覺到那帶著腥氣的刀鋒已經襲到了臉上,而自己,也走到了絕路。
她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隻等著最後一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