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推門出去,發現外麵又開始下雪了。
之前隻晴了一天,就好像讓老天爺憋了不少的壞脾氣,這個時候打算一下傾瀉下來,隻見頭頂陰雲厚重,如同一隻黑手籠罩在整個黃土嶺上,遮天蔽日;而鵝毛大雪紛紛飄落,更是在周圍形成了一道雪落的屏障,人一走進雪中,就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而更讓人喘不過氣的,是一個年輕人跑過來大聲喊道:“大家快過去議事堂!”
周圍的人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盧勇一定要再往王崗寨運糧食,可大當家的不願意,現在兩邊都帶著人在議事堂說話,刀都拔出來啦!”
“怎麼還拔刀了呢?快過去看看!”
商如意一聽,也急忙往前走去。
在過小門的時候,因為旁邊突然跑了幾個人撞了她一下,她險些跌倒,這時,伸手突然伸出一隻手扶住了她。
回頭一看,卻是花子郢。
商如意驚魂未定,急忙穩住身形,對著他點點頭:“多謝。”
花子郢立刻就放開了她,麵色卻仍舊陰沉的看向前方的議事堂,道:“你也要過去?”
商如意道:“我隻湊個熱鬨,但花公子怕是應該快些過去才是。”
花子郢沒再說話,隻示意她跟自己一道走,兩個人大步往前走去,不一會兒,就到了議事堂,而這裡,裡裡外外已經站滿了人,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麵傳來蕭元邃震怒的聲音——
“你們要造反嗎?!”
這一聲怒喝,震得房梁都在顫抖,而門口原本喧鬨的人聲也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商如意也呆了一下。
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不論蕭元邃登高還是跌重,他似乎都顯得很平和,或者說,像他們這種出身貴族的公子小姐們,情緒波動的可能性就比尋常人要低得多,這還是第一次,她從蕭元邃的身上感覺到了憤怒這種情緒。
而倉城裡的人顯然也是第一次,尤其圍在門口那些,更是被嚇得紛紛後退,倒是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花子郢立刻領著商如意走了進去。
一進議事堂,才看到裡麵一地狼藉,桌凳都被掀翻在地;裡麵也擠滿了人,卻是從中間分出了涇渭分明的兩邊,一邊是那盧勇帶著人氣勢洶洶,手裡甚至還握著刀劍,一副隨時要開打的樣子;而另一邊,則是蕭元邃帶著幾個明顯是忠於他的屬下,跟盧勇他們對峙。
而蕭元邃站在最前方,英俊的臉上怒意沉沉,尤其那雙明亮的眼睛,此刻精光爆射,如同化做實體的鋒刃一般直刺向盧勇,即便盧勇一個莽漢,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但下一刻,他又清醒過來。
盧勇立刻說道:“造反?哼,蕭元邃,我們本來就是造反的,可你,你卻把我們王崗寨弄成了一個小朝廷,我看,你才是王崗寨的禍端!”
蕭元邃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定王崗寨的寨規,隻是不讓你們胡作非為!”
“不讓我們胡作非為,那你在做什麼?我們都是王崗寨的人,給王崗寨運糧食難道不應該?”
“……”
“反倒是你,我看,你才是要造反!”
“……”
“你早就對寨主有了不臣之心,你帶著這批人出來,就是要反叛王崗寨,現在,終於讓我發現了,你抵賴不了了!”
“盧勇!”
又是一聲怒吼響起,隻見蕭元邃滿麵怒容,似乎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惡氣,咬牙道:“我對你再三忍讓,是不想讓你難堪,不想讓王崗寨兄弟離心,更不想給朝廷的人馬可趁之機。你知不知道,宇文曄很可能就在這周圍盤桓,一旦我們起內訌,可能下一刻他就會打進來——”
商如意的心一動。
盧勇卻冷笑道:“你少危言聳聽,一個宇文曄能讓你怕成這樣?你不過是用他來嚇唬我們,我告訴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盧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挑釁,若再執迷不悟,我,留不得你!”
“好啊!”
一聽這話,那盧勇和手下的人也舉起了手中的刀劍,一時間,整個議事堂上明晃晃的全都是寒光,隻聽那盧勇大聲道:“老子今天就為王崗寨清理門戶,看看到底誰是奸,誰才是忠!”
說完一揮手,身後的人竟然真的就要往上衝!
眼看著大堂上一場廝殺避免不了,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大喊聲,逐漸跑近,圍在門口的人都下意識的又讓開。
定睛一看,是守山門的其中一個人。
隻見他一路飛奔,跑過來已經是氣喘籲籲連站都站不穩了,再一看大堂上的情形,也給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大,大當家……”
蕭元邃怒目瞪視著盧勇等人,沉聲道:“什麼事?”
那人道:“外,外麵,來了一隊人馬,要進山。”
一聽這話,堂上的人都驚了一下,立刻,手中的刀劍停在半空中,而商如意聽到這話,心也一下子跳了起來。
這個時候進山的,莫非是——
蕭元邃轉頭看向那人:“什麼人要進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