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半晌,他抬頭看了商如意一眼。
卻什麼也沒說,又轉頭看向周圍——隻是這一刻,在他的視線中,所有的人,都隻剩下模糊的輪廓。
他深吸了幾口氣,總算積攢出一點力氣。
道:“代俊良。”
代俊良立刻上前一步,可他還沒來得及多走幾步,商如意的視線立刻瞪向他,讓他的腳步停在了屏風的一旁,他隻能低著頭道:“大將軍有什麼吩咐?”
宇文曄有喘息了半日,然後道:“緊閉城門,深挖溝渠,堅城固守,不可出戰……”
因為氣息微弱,這十六個字他說得斷斷續續,卻又一字一沉,尤其是最後八個字,更像是刀刻的一般,好像要把每個字刻進在場每個人的心裡,讓他們牢記在心。
堅城固守,不可出戰!
代俊良立刻道:“末將明白。”
那宋煜原本已經退到門口,聽到宇文曄的這番話卻又變了臉,立刻說道:“大將軍,你這樣怯懦畏戰的軍令,請恕我們不能遵守啊!”
宇文曄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
但,說完那十六個字的他,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
他隻是抬頭,看了商如意一眼。
他臉色青灰,那雙從來都冷峻沉穩,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的雙瞳,此刻隻閃爍著一點微弱的光,好像想要對她說什麼,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可商如意,卻懂了。
她原本驚恐,害怕,傷心,難過,所有的情緒在剛剛聽聞何問竹的診斷之後一起湧了上來,幾乎快要哭出來,可奇怪的是,到了這個時候,卻一滴眼淚都沒有,不僅沒有眼淚,那些情緒淤積在胸口,反倒將她沉痛的心跳慢慢的壓製了下來。
她漸漸的,越來越冷靜,也越來越清醒。
她突然抬起頭來,對著一直站在屋子角落裡靜靜不語的臥雪使了個眼色。
臥雪一見,點點頭,轉頭走了出去。
而一旁的穆先和善童兒兩個已經氣得紅了眼,回頭瞪著大放厥詞的宋煜,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撕成碎片,而代俊良轉過身對著宋煜,雖也有些氣息不平,卻還是畢恭畢敬的道:“宋大人,大將軍的命令為何不遵?”
宋煜也不敢再往內室邁,隻抬手指著屏風內的人影道:“你看看他那個樣子,話都說不清楚了,還能指揮軍隊作戰嗎?”
“……”
“這個時候再聽他指揮,是要吃大虧的!”
代俊良深吸了一口氣,道:“可早上的時候,宋大人出城應戰,不是就吃了薛獻的虧嗎?”
一提起自己出戰失利,宋煜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但比起穆先隻是宇文曄的副將,善童兒隻是宇文曄的親兵,代俊良是扶風的參將,不能跟對待那兩個人一樣,於是他冷笑了一聲,道:“早上那一戰,若你們都跟本大人齊心合力,何愁不能打敗薛獻?”
“……”
“說到底,那也是大將軍昨夜的軍令有誤!”
一聽到這種話,一直沉默不語的程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轉身對著他怒道:“伱胡說!”
善童兒更是氣得紅了眼:“你再胡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眼看著眾人怒氣衝衝,宋煜突然冷笑了起來,道:“我倒是忘了,還有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動手,把他們給我捆了!”
晚點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