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若是平時,哪怕是單獨相處的時候,慧姨都會接著往下問,但這個時候,尤其是皇帝還在麵前的時候,她不論如何也不敢做出審問秦王妃的舉動,可說出那個字之後,又立刻看向皇帝,顯然是一副想要知曉因果,又不敢僭越的樣子。
而宇文淵將他們二人傳召過來,也正是要問清這個因果。
於是道:“如意,楚若胭去千秋殿尋你,是有什麼事嗎?”
商如意立刻轉身對著他,恭敬的說道:“回父皇的話,若胭來千秋殿,是因為之前送了一盒山楂糕給兒臣,但——兒臣將那山楂糕丟掉了。”
“哦?”
一聽這話,宇文淵的目光驟然銳利了起來,道:“你為何要將她送給你的東西丟棄掉?”
被那銳利的目光盯著,如同一把無形的劍一瞬間刺穿自己的身體,商如意隻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被審視著,不由得心頭一沉。
而與此同時,在虞府的大堂上,虞明月似乎也感覺到一點難言的沉悶襲上心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立刻走到門口,看著外麵有些陰沉的天色,嘴角卻浮起了一抹冷笑。
這個時候,慧姨應該已經把事情稟報給了皇帝,而皇帝也已經把那位秦王,和他的王妃找到麵前來查問了。
一個小小的宮女,命如草芥。
但如果她知道,她的死,可能會影響這個大盛王朝未來的走向,那麼被擰斷頸骨的那一瞬間,應該也就不那麼痛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虞明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因為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又回想起了當初在半岩寺山腳下,“她”從小長到大的那個村莊裡的村民,原本對著病弱的她還算和善,甚至有些人還給她送來湯藥照料她,可一聽到她驚恐倉惶的說出自己的來曆,那些人立刻就翻了臉,說她是妖孽,將她綁到木架上就要點火燒死她。
那個時候的她,掙紮嘶吼,卻被人用一團布,死死的堵住了嘴。
那一刻,她有多絕望!
而那個見春,在被人勒住脖子,擰斷脖子的前一刻,是不是也跟當初的自己一樣,恐懼,害怕,拚命的掙紮。
但她——
想到這裡,虞明月用力的甩了一下頭,仿佛要將自己剛剛從文明社會來到這個幾乎野蠻的封建時代,就遇上的那令她魂飛魄散的驚魂一幕拋到腦後,然後咬了咬牙,道:“我跟他們,不一樣。”
“……”
“我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明月,伱在說什麼?”
就在她神經質一般的喃喃自語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虞定興的聲音,虞明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回頭看了這位“父親”一眼,隨即冷靜下來,淡淡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這個時候,皇帝問到哪裡了?”
“……”
“是不是問到,秦王妃和秦王側妃的事情了。”
“……”
“可惜,沒辦法親眼目睹,”
說著,她冷笑了一聲:“我最喜歡看野蠻人雌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