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殿上的安靜,頓時多了一層如同窒息般的死寂。
沉默了不知多久,宇文呈終究還是有些不忿,他輕聲道:“父皇,興洛倉——”
可就在他剛開口的時候,宇文曄的聲音也同時響起,如同一把銳利的鋼刀,一下子斬斷了他的話:“三弟,伱這次無旨擅闖興洛倉,實在不妥!”
說到這裡,宇文曄側過臉去看了一眼目光陰狠,緊盯著他的宇文呈,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再轉過頭來對著宇文淵道:“不過,三弟年紀還小,既然這一次他擅自回長安的事情父皇都沒有計較,那他擅長興洛倉的事,也請父皇寬恕他計。”
“你——”
宇文呈咬緊了牙,一時間竟也語塞。
宇文曄這番話,分明就是在說他的傷咎由自取,可他無旨回長安也是事實,將兩件事捆在一起,雖是求情,卻是定實了他的罪!
這個時候,宇文淵看著他們兩,眼中神情複雜,卻沒有再說一個字,而是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目光突然落到了一直跪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宇文愆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兩儀殿內燈火通明,可這個向來喜著素衣,清逸如雲的兒子,今晚明明穿著齊衰孝服,卻給人通體墨黑,如同夜色所幻化的錯覺。
宇文淵道:“老大,你今晚來,還一直沒說話。”
“……”
“你兩個弟弟的事,你難道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宇文愆慢慢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得比身上的衣裳更甚幾分。他道:“兒臣知道三弟擅自回長安不對,所以親自帶他進宮向父皇請罪,也求情,因為舅父的死,他回來吊唁,是身為晚輩的孝道。父皇不是一直教導兒臣等,要遵循孝道嗎?”
宇文淵沉默了一下,道:“沒錯。”
“……”
“所以,你今晚回來,也就隻是為了這個?”
“不,”
宇文愆道:“兒臣還有一件事,想要請父皇成全。”
在聽到他說“不”的時候,宇文曄的神情已經一凜,連跪在他身邊的宇文呈都驚了一下,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轉頭看向自己的這位兄長——的確是他,在聽聞了自己所說的一切之後便要立刻帶著自己進宮,說是再遲一些,事情就不好辦了;當然,進宮來之後看到秦王宇文曄已經到了兩儀殿,他也才明白過來,此刻也是心有餘悸,冷汗涔涔。
但沒想到,太子竟然也還有其他的事要稟報。
而且,是要皇帝“成全”?
他有什麼事,是需要皇帝成全的?
宇文淵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詫異,但似乎又並不完全意外的神情,他的眼瞼低垂,沉默了片刻,道:“你要朕,成全你什麼?”
宇文愆道:“兒臣請父皇,為兒臣賜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