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淵看了她一會兒,又看了看懷中的小圓子,然後說道:“這一次,伱戴罪立功,朕許你官複原職,繼續去千秋殿照顧秦王妃和小世子。”
蘇卿蘭又驚又喜,急忙跪下:“多謝皇上恩典!”
宇文淵卻又道:“但,案子還沒查清,事情還沒了結,你仍是戴罪之身,若這期間有任何的不軌之舉,不妥之處,朕不僅立刻治你的罪,更會誅你九族!”
蘇卿蘭瘦弱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但她深吸了一口氣,立刻說道:“微臣明白,但微臣一心為朝廷,更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此心此誌,日月可鑒!”
宇文淵淡淡的一擺手:“你下去吧。”
“謝皇上。”
蘇卿蘭說完,如釋重負的站起身來,大概是因為太過驚喜,又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經曆讓她太過虛弱的關係,起身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一旁的商如意伸手扶了她一把。
蘇卿蘭看著商如意含笑的眼睛,深深道:“多謝王妃。”
商如意搖了搖頭。
蘇卿蘭轉身便準備離開,可剛一轉身,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遲疑著看向宇文淵:“陛下,那薑愚——”
宇文淵臉色一沉:“怎麼?”
一看到皇帝變臉,蘇卿蘭頓時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開口:“微臣與那薑洐是在長樂坊診治病患的時候相識的,前後不過一年,也去過他家裡。此人,的確非常的小心謹慎,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過微臣他的來曆,而他的父親,也一直告訴微臣,他是個跑江湖販馬的人。”
宇文淵半眯起眼睛:“你,是想保那個薑愚嗎?”
蘇卿蘭顫抖了一下,還是說道:“微臣隻是把自己所知的告訴皇上,那薑愚,也許真的毫不知情。”
宇文淵冷冷道:“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是保不了任何人的。至於那個薑愚到底知不知情,無不無辜,朕查明之後,再行定奪,你就不要多嘴了。”
“是!”
話到這份上自然也就沒有多說的必要,況且能開這個口,蘇卿蘭已經耗儘了所有的勇氣和力氣,此時滿身冷汗,更是沒有膽子再說什麼,隻對著宇文淵和眾人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兩儀殿。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些人仿佛鬆了口氣,一些人卻神情凝重了起來。
而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一直沉默不語的樓良娣。
從虞定興到來,到虞明月開口,她已經看出來是虞家父女在設套,想要打壓樓應雄的功勞。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她一直沒辦法開口,直到秦王妃“妄自揣測”,再來一場“誤診”的戲碼,宇文淵竟然就把還是戴罪之身的蘇卿蘭放出來了。
這樣一來,手裡隻剩一個薑愚,再審也有限,加上那個老頭子本就七老八十,若稍一加重刑,隻怕就會死,到那個時候,案子不了也得了。
這個原本歸功於他們父女的案子,就會這麼無聲無息的了結,一點結果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轉頭看了虞明月父女一眼,眼中幾乎帶著刀。
可惡!
就在她恨得牙癢癢的時候,宇文淵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幾個大臣道:“天色不早了,你們也回去過年吧。”
幾位大臣不敢多話,行過禮後紛紛離去,而宇文淵也站起身來,對著一眾晚輩道:“走吧,咱們去百福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