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是,秦王養著我們這些兵,本來就是指望著能上陣殺敵,報效朝廷,我們也好掙些軍功,養家糊口;可現在,衣裳白白的穿,糧食白白的吃,卻連一點軍功都摸不到,再這麼下去,秦王隻怕也——”
呂千峰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他隱隱感覺到穆先這話似有深意,可剛剛喝了兩壇酒下去,被酒麻痹的腦子實在有些轉不過彎來,隻模糊的抓住了一點讓他在意的東西,喃喃重複道:“衣裳白白的穿,糧食白白的吃……”
穆先笑道:“是啊,誰養兵不裁衣裳,不耗糧食?”
“……”
“況且,秦王向來體恤下情。我們的衣裳都是城中最大的裁縫鋪做的,糧草也是買的精糧,那銀子花得跟淌水一樣。不像彆家,用的布料都是那些不耐磨的,動作就被撕個口子。”
“……”
“我聽說城南有的布莊就專賣這種,城內的人都不穿,隻往城外送。”
呂千峰的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再看了一眼穆先含笑的眼睛,心頭透亮了起來。
他沉默了半晌,終於拿起手中的碗,對著穆先一直舉在麵前的那隻酒碗輕輕的碰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既然穆兄弟跟了體恤下情的好主子,那就好好的跟下去。”
“……”
“好的主子,前途無量。”
穆先笑道:“借兄吉言。”
說完,兩人將碗中的酒一飲而儘,而剛剛喝完這一碗,那店小二便捧了托盤裡的幾樣小菜給送了上來,可還沒放下,呂千峰已經起身道:“穆兄弟,今天這頓酒就算為兄欠你的,已經喝了兩壇有餘,我不能再喝了。”
穆先笑道:“呂大哥是要做大事的,自然不能因為喝酒耽誤了。”
“言重了。”
“這樣,等大事完了,我們再喝。”
說完,兩人都起身拱手,那店小二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人怪異的言行,完全反應不過來,呂千峰已經從他身側走了出去,一揚手,拋了一塊銀子給他。
那店小二慌亂間卻還是立刻接住,雖然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卻也連忙道謝:“多謝貴客!”
遠遠的,隻聽呂千峰出了酒樓之後,上馬疾馳而去的馬蹄聲。
當晚,城外的一座莊子在夜色中被人查抄了。
根據城中送裁送衣裳的布莊老板和送糧食的米鋪老板的賬本記錄,呂千峰事先便估算出了莊子上大概有百餘人,所以左領軍衛派出數百人馬直接圍了這個莊子,雖然莊子裡全都是年輕的壯丁,且習武善戰,可呂千峰一出現便亮出了皇命,更警告他們若敢反抗,直接以謀逆論處,這些人雖然警惕性很強,在剛一被包圍的時候就拿起了刀劍,但最終還是不敢違抗皇命,更不敢背上謀逆的罪名,隻能乖乖的放下兵器。
呂千峰直接從他們的衣著就辨認出,他們和停屍房內送去的那幾具截殺裴行遠,被護衛斬殺的刺客屍體是同一路人。
他押著這批人回了城,連夜審問。
天還沒亮,一份明明白白已經畫了押的口供,送進了宇文淵的兩儀殿內。
大家五一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