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知。”
“寧遠將軍,你知道嗎?”
這是進入大殿以來,宇文淵第一次對樓應雄說話,而一開口,卻是問在了樓應雄心裡最敏感,也最恐懼的地方,樓應雄雖然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但在開口的時候,顫抖不已的聲音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不安和恐懼:“微臣……不知。”
宇文淵突然抬頭,高聲道:“來啊!”
這一聲虎嘯龍吟一下子在封閉的宣政殿內炸開,如同悶雷一般,驚得大殿內的兩個人心中又是一沉。
隨即,他們聽見身後的大殿的門被推開,一個沉重的腳步聲走了進來,兩人回頭一看,正是左領軍衛將軍呂千峰。
一看到他,宇文愆的眼神一震,目光飛快的掃向身邊的臉色驟然慘白的樓應雄,似是已經明白了什麼,隨即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作了疑惑,又露出了幾分不敢置信和沉重,立刻轉頭對著宇文淵道:“父皇,這是——”
宇文淵道:“呂千峰,你把你做的事情跟太子說一遍。”
“是,”
呂千峰拱手領命,然後轉身對著宇文愆道:“太子殿下,末將昨夜在城西二十裡的一處莊子上發現了一夥人,他們平日裡操練武藝,以備關鍵之需。這些人共有一百四十三名,前些日子死了十六人,昨夜伏法一百二十六人,除一人逃脫,現已全部捉拿歸案。”
“伏法?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接到密令,入城埋伏,截殺囚犯裴行遠。”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
“是。末將在莊子上還找到了裴行遠的畫像,和押送馬車行進的路線圖。那十六人是這一百多人裡精挑細選出的,除了在城中就被護衛和秦王殿下的近侍斬殺的六個人之外,其餘十個人的屍體是末將在城外的山穀裡找到的,動手的,也是莊子上的人。他們已經認罪了。”
說完,呂千峰將手中的畫像和路線圖呈到了他的麵前。
宇文愆接過來匆匆的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滿的不敢置信,等到確認一切的確與現實無誤,他立刻轉頭看向宇文淵,道:“父皇,豢養這批死士的人,是誰?”
“……”
宇文淵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他,又低頭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供詞,然後道:“你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宇文愆道:“父皇這話,是疑心兒臣?”
宇文淵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似乎要說什麼,但還沒開口,宇文愆已經說道:“兒臣光明磊落,就算痛恨與王崗寨逆賊勾結的重犯,更痛恨他們膽敢在湯泉宮對父皇圖謀不軌,可明正典刑才是對這些人最大的懲罰,兒臣絕對不敢私自動手處置囚犯!請父皇明鑒!”
宇文淵看了他一會兒,道:“你是朕的兒子,朕當然是相信你的。”
“……”
“但,你就沒有懷疑的人嗎?”
“……”
宇文愆沉默了片刻,啞聲道:“兒臣不敢信,更不忍信。”
說完,他慢慢的抬起頭,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臉色煞白的樓應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