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淵急切問道:“那,元乾的病情可有好轉?”
楚若胭道:“昨天,元乾第一次用藥,喝了藥之後他的病情有所好轉,肯吃東西,也不怎麼哭鬨了,可是到了半夜,他就睡得極不安穩,而且早上起來的時候哭鬨不停,還開始抽搐乾嘔,兒臣和馮奶娘都以為他是得了小兒百日咳,所以又請太醫署的太醫來看診,重新斟酌了藥方之後,再為元乾開了藥。”
宇文淵臉色一沉,神情也有些擔憂:“難道,藥方有問題?”
楚若胭道:“在來之前,兒臣已經請太醫署的人複查過藥方,方子並沒有問題。”
“那,出問題的是湯藥?”
“正是,”
楚若胭說著,對著身邊的盼青使了個眼色,盼青立刻將一路上小心端在手中的藥碗遞了上去,宇文淵接過來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碗?”
“是。”
“有什麼問題?”
楚若胭道:“自從元乾到了金玉苑之後,他的吃穿用度都是兒臣過手的,包括他喝的藥,也是兒臣先過口,確認無恙後再給元乾服用,”聽到這話,一旁的商如意眼睛紅紅的看了她一眼,楚若胭並未察覺,繼續說道:“之前的那一碗藥味稍濃重一些,所以兒臣並未聞出其他的味道,可因為元乾喝了之後病情加重,兒臣讓丁太醫重新斟酌藥方,減少了一些藥劑用量,所以這一碗湯藥的味道要比之前清淡一些。”
宇文淵低頭聞了聞,的確如此。
楚若胭道:“而今天這一碗湯藥送來,兒臣就聞到了一股很明顯的丁香的味道,可是,藥方裡根本沒有丁香。所以,兒臣立刻讓人把送藥來的人抓住,就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個!”
說完,她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宇文淵轉頭示意,在旁邊服侍的那個小太監立刻上前接了東西,送到了他跟前,接過來一看,是太醫署每回送湯藥的時候,蓋在藥碗上的蓋子。
上麵還貼了一張黃色的紙箋,用蠅頭小篆寫明了藥方,和用藥的人。
宇文淵看了看,道:“這個,有什麼問題?”
楚若胭道:“父皇請看蓋子的內側。”
“內側?”
宇文淵聞言,將那蓋子翻過來,才發現木蓋的內側沾染了不少的粉末,拿手撚了一些湊到鼻子前一聞,一股有些刺鼻的濃香頓時襲來,宇文淵微微蹙眉,道:“這是——”
楚若胭道:“這是丁香粉末。”
“什麼!?”
一聽這話,宇文淵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就算他日理萬機,要應付國中成千上萬的大小事務,有些身邊的小事難免他會心神不到,但有些事情卻不是那麼容易忽略的——比如,元乾對丁香不應這件事,自從上次之後他就深深記在心裡。
而有人,竟然把會令元乾不應的丁香粉末塗抹到他所用湯藥藥碗的木蓋上!
楚若胭道:“元乾對丁香不應,是太醫署人人皆知的事,自然不會往元乾的藥裡加丁香;而要對他不利的人,也不敢在半路上明目張膽的打開蓋子,往湯藥裡加丁香粉末,這樣太引人矚目。”
說到這裡,楚若胭目光往旁看了一眼,道:“這手段,和上一次兒臣送山楂糕去千秋殿被算計,很相似。”
宇文淵的神情又是一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