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也逐漸銳利的起來,仿佛要看穿人的心肝脾肺,而迎視著這樣的目光,綠綃仍舊是一副淡淡的,甚至有些閒適的柔媚模樣,笑道:“哦,我剛剛說錯了。”
“什麼?”
“我這個人,記人的名字從來都記不住,我們來尋的人不是叫左珩的——”
一旁的雷玉聽到她這番無因無由,更信口雌黃的話,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而那男子正要開口發問,話沒出口,綠綃卻突然道:“對了,說了半天還沒來得及問公子高姓大名。”
那男子猶豫了片刻,道:“我修行多年,早就不需要姓名。如果一定要問的話——鄙姓賈。”
“原來是賈公子,”
綠綃迤迤然上前對著他行了個禮,道:“我們來尋的人姓左,但不是叫左珩,而是叫——左瑱。”
“……”
這賈公子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左瑱?他是誰?”
雷玉上前道:“他也是蕭山郡公之後,是左珩的堂兄弟。左珩兵敗的時候其他部將戰死的戰死,逃亡的逃亡,聽說隻有這個左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直到最後。”
“直到最後?他也跟左珩一樣戰死了?”
“這,就不知道了。”
綠綃微笑著說道:“隻知道他是陪在左珩身邊的最後一個人,之後左珩被殺,被砍頭,可這個人就消失了蹤跡,不知道是也被殺了,還是——”
那賈公子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們來尋這個故舊,是認為他還活著?”
“……”
“他活著,而且在這天頂山上?”
“……”
“那你們來找他,又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雖然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沙啞,也並不急促,可雷玉卻好像從他平靜的話語裡也察覺出了什麼,著意看了他一眼;唯有臥雪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對話,就隻靜靜的站在床邊,守候著商如意。
綠綃剛要說什麼,外麵那扇破舊的木門突然傳來砰砰的聲音。
有人在外麵敲門。
突如其來的聲音也像是打破了某種情緒,那賈公子看了綠綃一眼,然後慢慢吞吞的起身走出去,將木門打開一線,果然看到阿史那朱邪不耐煩的臉,他皺著眉頭說道:“治好了沒有?怎麼一直沒有動靜。”
賈公子道:“她沒事了,你們可以把她抬出去,然後,你們走吧。”
言外之意便要逐客。
阿史那朱邪一聽就皺起了眉頭,但他還沒開口,屋子裡的綠綃又嫋嫋婷婷的走了出來,笑著說道:“這種時候,讓我們帶著一個中毒昏迷的人下山,不就是要她的命嗎?公子既然已經出手救治,不至於希望自己的援手也落空吧。”
那賈公子皺起眉頭看著她。
臥雪聞言也急忙起身走過來,說道:“請你不要趕我們夫人走,她需要靜養休息。”
阿史那朱邪冷冷道:“他們走不走,跟我沒關係,但本汗必須要留下。”
“……”
“否則,你這屋子,就留不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