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得焰猛地睜大眼睛看著他:“殿下……”
宇文曄道:“怎麼,不願意?”
“不,不,”
趙得焰一邊說著,一邊顧不上兩股撕裂般的劇痛,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宇文曄連連磕頭:“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說著,竟然趴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這樣一條漢子,挨了那樣的刑罰沒哭,被宇文曄斥責沒哭,卻因為宇文曄許他為雷毅扶棺回鄉而痛哭,可見有情有義,穆先在心裡歎了一聲,還是上前扶起了他,道:“趙兄弟彆隻管哭,你的傷還要好好的養一養,莫留下什麼沉屙,將來就真的不能上陣了。”
趙得焰哭得滿麵通紅,隻強忍著點了點頭。
宇文曄道:“你下去吧。”
那趙得焰又對著他行了個禮,這才一瘸一拐,比來時顯得更脆弱,也更堅強的走了出去。
一直到他的背影走遠,宇文曄才沉沉的出了一口氣。
穆先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這件事,殿下也該放下了。”
宇文曄道:“本王像是放不下的?”
穆先搖了搖頭,卻還是說道:“連趙得焰都如此……英雄氣短,隻在一個‘情’字,不論恩情也罷,友情也罷,終歸也不是壞事。”
宇文曄皺了皺眉頭。
他剛剛才覺得自己英雄氣短,竟然在軍營裡無緣無故的想起商如意,想起自己和她的那些過往,現在穆先就說起“英雄氣短”來,倒好像生生的打在自己的臉上。他有些不悅的道:“什麼英雄氣短,什麼情不情的。”
看到他莫名發火的樣子,穆先急忙退了一步:“末將多嘴了。”
宇文曄待要再罵兩句,卻又覺得底氣不足,隻能瞪了他一眼,一轉眼才看到剛剛那個傳令的士兵還站在一旁,才想起剛剛的話沒說完,便衝著他揮了揮手:“你也下去領賞吧。”
說完,便低下頭去,準備繼續看桌案上的輿圖。
既然孟津關已經拿下,再給申屠泰兩天時間安定那邊,一旦後方穩定,他就可以出兵東進——虎牢關!
就在他的目光從輿圖上幾處已經被黑圈圈住,也被他們拿下的關隘慢慢的移向畫著紅圈的虎牢關的時候,卻發現帳篷裡的人並未動換,抬起頭來,隻見那傳令的士兵仍舊站在原地不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微微蹙眉:“怎麼了?”
穆先也有些奇怪,這人稟報完了,應該立刻下去領賞才是,怎麼還拖著不走?
那士兵上前一步,輕聲道:“殿下,陛下派人到慈澗傳旨的人不僅帶來了陛下的旨意和口諭,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隻是,小人不知該不該說。”
宇文曄道:“什麼消息?”
那士兵小聲說道:“聽來人說,前些日子,西突厥出兵攻打夏州,千城公主數次傳信到長安請求陛下出兵相助。”
“夏州?”
一聽這個地名,宇文曄的腦海裡立刻閃現出了另一幅輿圖,也立刻明白過來這個阿史那朱邪出兵的意圖,和此戰勝敗的關鍵,他立刻說道:“那,陛下可有出兵援助?是誰領兵?”
在他看來,宇文淵深通兵略,是一定會出兵的。
隻是,讓誰領兵是個問題。
現在,一個秦王,一個齊王都在東都這邊,難道是太子?
但,現在的情況跟之前不同,宇文淵應該不會再讓貴為太子的宇文愆領兵出征,而且是去跟西突厥對上,那太危險了。
就在宇文曄心中默默估算的時候,那士兵輕聲道:“聽說,是秦王妃。”
明天要去醫院,所以請兩天的假,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