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死活無所謂,可萬一他把你扣下了呢?”
“……”
“你要秦王殿下怎麼辦?要申屠大哥怎麼辦?”
善童兒聞言,想了想,立刻神情凝重的道:“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用我來威脅殿下,威脅申屠大哥的。”
“……”
“再說了,聶大哥,你可不是無名小卒。”
“……”
“我隻是要你騎馬帶著我去虎牢關,你不用靠近,帶著我過去就行,我現在一個人沒辦法騎馬。”
“……”
“聶大哥,我求你了……”
聽著善童兒的苦苦哀求,聶衝也有些心軟了,況且,善童兒能如此篤定善師愈是他的親人,如果真的能憑借這個關係說服對方,真的能拿下虎牢關,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但,這是一場豪賭。
他猶豫了許久,終於道:“好吧,我答應你。但我不會丟下你,你要去虎牢關,我會陪著你一起去。死活,咱兩都一道了!”
聽到這話,善童兒驚喜得亮了眼睛。
他用力握住聶衝的手,歡喜的說道:“聶大哥你放心,隻要我在,我拚了命也會保護你的!”
時間過得很快,沒多久,沉沉的夜色便將營地包圍了起來,仿佛在四周圍上了一片漆黑的幕布,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頭頂閃爍的星點和營地幾處稀稀拉拉的篝火發出的光,將高低起伏的營帳照出一些模糊的輪廓,仿佛延綿不絕的山脈一般。
在這些影子裡,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悄悄的走了出來。
因為常年征戰,他們早就熟悉了營地裡巡邏的規矩,所以輕而易舉的躲開了兩隊巡邏的士兵,不一會兒便溜到馬棚裡,聶衝上前解開了自己的戰馬的韁繩,然後捏著馬嘴牽著它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出了營地,兩個人並不敢上馬,而是繼續牽著馬走出了老遠,直到身後的營地已經完全融入了黑夜當中,連火光都看不清了,兩人才長鬆了一口氣。
這一鬆氣,善童兒立刻哎唷的叫了起來。
聶衝道:“疼嗎?”
善童兒急忙擺手:“不疼。”
看著他勉強的笑容,聶衝歎了口氣,攔腰抱著他上了馬,卻是將他臉朝下搭在馬背上,跟褡褳一般,然後說道:“如果難受就跟我說。”
善童兒搖搖頭:“我不難受,聶大哥你小心些,天色太黑了,彆摔倒。”
“我沒事,放心吧。”
聶衝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抖動韁繩,帶著善童兒一路小跑往前走去。
雖然他的騎術也算精湛,但畢竟這麼黑的黑夜,而且不敢點火把照亮以免惹來注意,所以隻能慢悠悠的策馬小跑,幸好不遠處有黃河流淌,浪濤的聲音指引著他們一路向東,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夜色已經深到仿佛能凝結成墨的時候,看到了前方的虎牢關。
奇怪的是,今夜的虎牢關,燈火通明。
城樓上的士兵都高舉著火把,那光亮幾乎把虎牢關頭頂上的一片天空都映亮了,而借著火光,他們更看到,那城門仿佛也打開了一半。
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聶衝深吸了一口氣,策馬繼續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