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邃在一旁冷冷道:“那你勝了嗎?”
“……”
石玉燾說不出話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蕭元邃又接著道:“你隻知道宇文曄來北岸牧馬,就想要出奇製勝,那你怎麼就沒有想到,他來到底是牧馬,還是來釣魚?你想出奇製勝,他又何嘗不想?”
“……”
“若他這麼容易就能被人拿捏,用得著我們想這麼多辦法?用得著你姐姐不辭勞苦嗎?”
一聽到“姐姐”,石玉燾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卻也徹底的啞口無言。
看著他無話可說的樣子,蕭元邃深吸了兩口氣,總算將胸口的一團怒火強壓了下去,然後道:“馬上回營!”
就在蕭元邃帶著他的一眾人馬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北岸,回到營地裡嚴加戒備的時候,宇文曄也帶著牧好的幾百匹馬,和尚未舒展筋骨的士兵們回到了虎牢關。一下馬,他隨手將韁繩拋給迎上前來的親兵,自己匆匆回到大帳內,立刻找到了一卷輿圖鋪開,臉色沉沉的仔細看著上麵的山川河流,手指一個一個的劃過都邑城郭。
不一會兒,申屠泰也跟著走進了大帳。
剛剛那一場遭遇,隻有他參與了廝殺搏鬥,而這種程度的廝殺對他來說不過是剛剛舒展了一下筋骨而已,他甚至連氣都沒怎麼喘,可是臉色卻非常的凝重——他並非一個戀戰貪功的人,但對於宇文曄剛剛的決策也有些疑惑。
一看到宇文曄在看地圖,他下意識的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隻能站到一邊。
宇文曄一邊看著地圖,一邊道:“想說什麼?”
申屠泰立刻抬頭看向他:“殿下——”
“想說什麼,就直說,你不是個會拐彎抹角的人。”
“殿下剛剛,退得太快了。”
“蕭元邃的人都來了,而且他們離得那麼遠就吹號角,不是為了與我們一戰,而是為了警告我們,這種情況下我們若不退,他們就要魚死網破了。”
“就算這樣,可剛剛的情況,末將還是完全可以把石玉燾拿下的。”
“他不是最要緊的。”
申屠泰愣了一下,隨即又像是明白過來,接著道:“可是,蕭元邃不是也來了?”
“……”
“殿下是覺得,他帶來的人馬太多,我們渡河的那幾百人無法與之一戰?”
宇文曄搖頭:“我說的也不是蕭元邃。”
申屠泰看著他:“那是——”
他們說話的時候,宇文曄點在地圖上的手終於定在了一個地方,隨即,申屠泰聽到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像是終於篤定了什麼,但這種篤定裡仿佛帶著幾分驚恐,緊跟著,他又沉沉的出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他:“我說的,是石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