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過綠綃這些年的癡心錯付,更氣不過她身為女人,這麼被一個男人隨意拿捏,欺負。
剛剛那些話,好歹出了口氣。
現在出完了那口氣,也就到了麵對殘酷現實的時候了,商如意用力握緊了手心裡的金耳墜,平靜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用我去換什麼,那最好是讓我完完整整的。”
“……”
“這一點,其實不用我提醒你的吧。”
蕭元邃看了她一會兒,忽的一笑,道:“王妃不用擔心。其實,不管是不是要用你去交換什麼,又或者,不管你今晚如何應我,我都不會對你怎麼樣。”
“……”
“我其實,不算什麼正人君子,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好人。”
“……”
“但知恩圖報,我還是明白的。”
“……”
“至少,在我跟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商如意道:“多謝。”
說完這兩個字,她抿了抿嘴,雖然隻是短暫的,幾乎轉瞬即逝的一點沉默,但還是讓她感覺到有點難捱,於是立刻又道:“那,我就告辭了。”
蕭元邃平靜的點了一下頭,並不阻攔,也沒有多餘的話可以再說,於是商如意轉身走出了這個帳篷。
一出門,她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她多少能預估到蕭元邃不會傷害自己,可人心難測,在剛剛說完最後一個字之前,其實誰都不能肯定蕭元邃會不會羞憤、暴怒,進而要她的命,或者——不用要她的命,砍她一隻手送到虎牢關,就足夠讓宇文曄心亂。
幸好,這個人還算是個正人君子。
這一口氣鬆下來,商如意才感覺到周身冰冷,原來剛剛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時候走出來被冷風一吹,全身刺骨的涼,她哆嗦了一下,立刻快步走回到綠綃的帳篷裡。
這裡,還是和剛剛一樣安靜。
她走到床邊低頭看著,綠綃顯然還沒醒過來,就這麼靜靜的,蒼白了一張臉躺在床上,倒是一邊的燭火微微搖曳著,燭芯快要軟倒進蠟油裡,讓整個帳篷裡的光線都開始晦暗下來。
商如意忙走過去,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小心翼翼的挑了挑燭芯。
燭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這時,她突然發現她捏在手中的那隻金耳墜不見了,急忙四下尋找,一轉頭才發現那耳墜掉在了床邊,便走過去蹲下身要撿起來,就在這時,一隻蒼白得沒什麼血色的手突然伸過來,撿起了那隻耳墜。
“……!”
商如意驚了一下,抬頭一看,是綠綃。
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隻有一雙眼睛紅得出奇,正靜靜的看著被她撿起來的那隻耳墜。
“原來,是這樣……”
聽到她喃喃自語的聲音,商如意有些疑惑,更有些詫異,正要問什麼,可還沒來得及開口,綠綃突然一抬手,用那耳墜的尖銳處朝商如意的臉重重的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