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花瓣向著上方舒展著,像是白鴿的身體,由圓潤轉尖銳。
花瓣末尾稍顯銳利的部分,和連薇整體恬淡的感覺很不一樣,倒是映照了花香暗含著的迷幻。
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人起居的地方擺放著這樣的花,稍不注意,就會陷入幻境。
如果在幻覺之後,注定摘下花瓣服下,那不就是一種清醒的沉淪嗎?
望著這一株淡黃的連薇,李莫愁有些失神,是誰很好猜,這確實是宮遠徵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一切都很明了,看來是宮遠徵將他大半的家當,都搬遷到了這裡。
回想起兩人一起到達徵宮的時候,宮遠徵身上細微的不對勁,那是心虛和惶恐。
如果宮遠徵想,他完全可以將一切都做的不露痕跡,既然能將衣物收回去,那一眼就能看見的藥架和曇花等物,他也不會遺漏。
既然留下痕跡,那就是宮遠徵想要試探,或是收到一半,又突然變得坦蕩,想留下這些東西,來試探李莫愁的態度。
坐在窗邊的小榻上,李莫愁能看到銀杏樹下的宮遠徵。
嘴角擎著一抹笑,明亮的雙眼中,閃著光,裡麵是滿足,是欣喜。
那一閃而過的晦澀,李莫愁並沒有注意到。
李莫愁將身上做工精細的婚服換下,衣櫃裡麵的新衣,要比之前的舊衣多的多。
有一件繡著紫羅蘭的月華錦長裙,一下子就吸引了李莫愁的注意。
沒有誰能夠拒絕美好的事物,李莫愁愛武裝,也愛紅裝,尤其是這樣一看就需要損耗大量精力的東西。
把換下來的婚服整齊的收起來,它代表的,是一段複雜的記憶。
除了穿衣這樣較為私密的時間之外,宮遠徵化身成為李莫愁的隨身掛件。
從見麵直到夜晚幾乎是寸步不離。
月上梢頭,風卷樹枝,發出簌簌的聲音。
李莫愁要轉身回屋,手腕卻被宮遠徵抓住,手心的溫度是火熱的。
“我該回去睡覺了。”李莫愁的潛意思,就是宮遠徵也該回去了。
“莫愁,你忘了嗎?我們成親了,是拜過天地的夫妻啊。”
宮遠徵的眼角微微眯起,輕顫著著纖長的眼睫,一小片的陰影將眼底浮現的情緒遮蓋。
“你說對吧,莫愁姐姐?”
李莫愁的手被牽了起來,是宮遠徵輕輕的將她的手抬起,一路向上,直至按住他的心口。
“撲通——撲通——”
“姐姐,你聽到了嗎?我的心在說,我真的好喜歡你。”
宮遠徵的聲音低沉,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蠱惑,好像在說“他的心正在為我而跳動。”
“姐姐將這顆心臟取出來看看,它是否鮮紅,是否承載著滿腔的愛意。”
一字一句,吐字極其的清晰,誘惑中勾芡著醉人的纏綿。
仿佛有一道羽毛,正在輕輕的掃過李莫愁的心間。
手掌感知著宮遠徵的心跳,李莫愁感覺自己的心跳,也開始“撲通——撲通——”
李莫愁微微用力,宮遠徵的衣服上麵,就立即出現了一道褶皺。
由於衣物之間的牽扯,宮遠徵的鎖骨在空氣中暴露的更加明顯。
感受到一道頗為熾熱的視線,正凝結在自己的脖頸,宮遠徵下巴輕抬起,好讓李莫愁看的更加的清楚。
“你可真是——”
“是什麼?”
宮遠徵緊跟而上,追問道。
李莫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一口咬住了宮遠徵的脖子,貝齒輕摩著這片皮肉,她聽到一陣隱忍的悶哼。
“是一份大禮。”李莫愁鬆口,要回到原來的位置。
可是肩上傳來一道不容拒絕的力,將她壓製在宮遠徵的脖頸上。
看著李莫愁瑩白如玉的側臉,宮遠徵的眼神變得深沉,他想讓這片白,染上紅色。
“莫愁,我們成親了,我們是夫妻了。”
宮遠徵的心思,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