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
什麼是江湖…
武林的意義何在…
有點餓了…師姐呢…
……
當秦琅神情恍惚地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居然已經昏黃。
枕邊幽香熟悉而迷人,是郡主的味道。
郡主呢…
秦琅依稀記得,自己是練完功以後,蘇銀瓶要幫自己擦身子…
結果擦著擦著,可能因為太舒服,自己似乎…就睡過去了
不過此時屋子裡並非隻有秦琅一人,就在窗台前,兩道身影靜靜坐在霞光下,正窸窸窣窣地聊著什麼。
“夫人,是這樣麼…”
“不對,要左邊走一下,再從右邊穿出來,瞧…”
“……”
“嗯怎麼了”
“沒…隻是突然想到,天下人可能很難相信,夫人會是個懂家務通女紅的人…”
“唉,你也知道的,在府上無聊,什麼都想做做…”
……
窗台前,蘇銀瓶手持針線,似乎在縫補衣裳。
要是普通婦人也就罷了。
但是考慮到蘇銀瓶的身份,的確有些讓人難以想象。
皇帝的姐姐,居然在自己親手搞針線活…再加上每天還整理房間什麼的,傳出去的確有些“驚世駭俗”。
……
“說起來,我倒覺得,有件關於堇兒你的事情,彆人可能更難相信。”
“”
“就是你現在啊,一天內居然會說這麼多話了”
“……”
“這不挺好的嗎你聲音本來就好聽…唔…跟我妹妹挺像的。”
“再像哪有夫人像…夫人和聖上畢竟是…”
“不不不,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聲音和相貌不一樣,我和聖上可能聲音底子相同,但性格就導致差彆還挺明顯的。”
蘇銀瓶說著,話鋒稍微一轉:
“堇兒,其實關於說話這方麵吧,雖然你不待見秦琅,但我還是得感謝他。”
“感謝…他”
“是啊,就因為我們當中多了個平起平坐一起生活,一起說話聊天的人,所以你也才耳濡目染,話變的多些了。”
……
姑娘們零零碎碎的話語,像是靜謐的夜裡,小顆小顆的雨滴敲打在草棚上的感覺,給人一種莫名的溫馨。
迷迷糊糊剛醒來的秦琅,倒也也沒聽進去幾句具體內容,揉著眼睛坐起身子,伸著懶腰,輕輕呻喚了兩下,然後便看見某黑衣少女的耳朵悄然一動。
“……”
這家夥的耳朵是有多敏感…
秦琅有些想笑,但更多是覺得有趣,不免又想起了她板著小臉兒,一本正經地掩蓋自己害羞的心情時,耳朵上渲染的那種粉潤如瑩的可愛顏色。
就像陽春三月剛剛綻放一點兒的桃花瓣,想要用鼻尖蹭一蹭,甚至輕輕咬一口。
“夫人。”
聽到秦琅動靜的顧堇,沒有回頭:
“秦少俠醒了。”
“”
蘇銀瓶轉頭:
“秦琅你醒啦”
“呃…啊,是…”
秦琅稍微愣了愣。
秦少俠…
印象中,顧堇這是第一次叫自己秦少俠吧
之前會叫他“秦琅”,更多的時候是沒有稱呼,或者“喂”。
而眼下這一句“秦少俠”落在秦琅耳朵裡,卻有一種明顯的距離感。
嗯…
是發生了什麼嗎…
秦琅感覺腦海裡的思緒有些亂,起身朝窗台慢慢走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蘇銀瓶手中的針線活上。
本來秦琅以為她是在縫補自己的衣裳,畢竟她被血刀門襲擊過後,最開始的衣服肯定是被砍破了的。
結果看了一眼,秦琅卻愕然發現,縫補的貌似是自己之前在和血刀門纏鬥時受損的衣服。
“秦琅,你從早上那會兒睡到現在,餓了沒啊”
蘇銀瓶不自覺地又擺出了她小娘子的氣質,惹得秦琅心中一暖:
“沒有,應該是之前清繳血刀門那天晚上沒睡夠,今天回光返照了。”
……
秦琅應該是在蘇銀瓶為他擦身子的時候睡著的,隻是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這事兒。
蘇銀瓶自覺是未出閣的婦人家,當然是要矜持的。
秦琅則是顧忌郡主的身份,也覺得不太好提。
……
“你這是在…”
“哦,我們收拾屋子的時候正好找到些針線,就想著把破損的衣服縫一下,我和堇兒的都縫好了,現在縫你的。”
“這…”
秦琅思忖了下,感覺讓郡主給自己縫衣服,跟讓她給自己擦身子,其實都是一個性質。
多少沾點兒“大不敬”啊,“”之類的。
於是清了清嗓子,吐出了三個字:
“使不得。”
“……”
蘇銀瓶當時就聽的柳眉一顰,杏眸微嗔的同時,甚至忍不住悄悄掐了下秦琅的手指頭。
給你擦身子的時候,就在那使不得使不得…
弄的像是自己仗著郡主身份,對他一個清白少俠用強似的…
現在縫個衣服,他又來這出
“行,你既然覺得使不得,那就把縫好的地方撕了吧。”
蘇銀瓶轉頭:
“堇兒,彆給他縫了,還給他吧。”
“誒…”
本來準備在旁邊一直當樹樁的顧堇,沒想到夫人強行把話頭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呃…原來給堇姑娘也添麻煩了啊。”
唰——
顧堇心兒一緊,飛快地將手裡的東x到了身後: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