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用過早膳,就有奴仆來稟告。
裴鈺清的馬車在外頭等著了。
聽見謝晚凝要搭乘彆人家的馬車一同回京,謝茹瑜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正待細問,堂姐已經走的影都不見了。
一架刻有裴氏族徽的馬車停在農莊院外,通體墨黑的車身,頂蓋鑲了顆紅瑪瑙。
謝晚凝出來時,就瞧見晨光中,裴鈺清一襲月色長袍,君子溫然,長身玉立的模樣。
眼眸不自覺的眯起,朝他走過去,笑道:“等很久了嗎?”
裴鈺清緩緩搖頭,伸手扶她上車。
天氣太熱,加上這次回京,打算下午就返回,所以謝晚凝連爾晴都沒帶。
才上了馬車,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來,坐在了她的對麵。
車內空間寬敞,角落放了冰甕,很是涼爽。
兩人相對而坐,一時之間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謝晚凝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對麵的人。
這是兩人關係改變後的第一次獨處,昨夜還那麼親密過,這會兒沒有黑夜做保護色,就算是慣來膽大的她,這會兒也有些尷尬。
裴鈺清就更不必多說,衣袖下的手指都窘迫的蜷縮起來,麵上神情倒還算自若。
安靜半晌,他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喝茶嗎?”
謝晚凝嗯了聲,“不喝熱的。”
欲煮茶的手頓住,裴鈺清端起小桌上的茶壺,直接給她斟了杯冷茶。
“晚晚想好了怎麼同令尊說嗎?”
聞言,正捧著茶盞抿的謝晚凝險些被嗆著。
這副心虛的模樣叫裴鈺清雙眸微眯,將她手裡的茶盞拿下,淡淡道:“後悔了?”
“不是,”謝晚凝趕緊搖頭,“沒後悔。”
才提起的心口驟然一鬆,裴鈺清看著她,溫聲道:“那為何做這般模樣。”
既然決定要成親,還是三月內完成婚儀,眼下回京就是為了跟父母坦白的,怎麼提起這個還能緊張成這樣。
謝晚凝抿著唇,小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才退了婚,之前還信誓旦旦絕不嫁人,結果來農莊住了一晚,就跑回去跟父母說自己想要成親,還是要在三月內將自己嫁出去……
偏偏這人就在農莊隔壁。
誰會不亂想。
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出嫁?
是不是……
裴鈺清也想到了這些,他輕咳了聲,彆開臉道:“還是我去說吧。”
確實不應該讓小姑娘自己去跟父母坦白,求娶這種事,本就是男子主動。
是他想差了。
謝晚凝蹙著眉,憂慮道:“要是我阿爹不同意該怎麼辦?”
她阿娘倒是對他還算滿意,但他畢竟年長她十一歲,體弱之名廣傳,她阿爹素來護犢子,不一定能輕易將女兒許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