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裴鈺清被連番灌酒之下已經有些微醺,即便如此,麵對謝家幾個男人的問話都始終應對的十分得當。
謝書對這個博學多才,性情儒雅,模樣還生的俊俏的女婿也愈發滿意,終於大手一揮,將人放過。
裴鈺清離了前廳,由謝衍譽這位大舅兄的陪伴下,來嶽母這兒,準備接妻子回家。
兩人耳力都不凡,還未行至門外,就聽見裡頭母女二人的談話聲。
鄭氏等女兒走近,細細看了她嬌嫩的小臉,眼神憐愛:“晚晚,這兒沒有外人,為娘問你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什麼事?”謝晚凝並沒當回事,她依著母親坐下,捧著小桌案上的熱茶緩緩飲了口,方道:“阿娘你問吧。”
她們母女自來親密,鄭氏沒有顧忌,直言道:“你跟長卿是不是還沒有圓房?”
這話問的確實直接,謝晚凝正飲著熱茶,聞言被嗆的猛地咳嗽了兩聲。
“阿娘!”她急急放下茶盞,臉漲的通紅。
“都是成婚的姑娘了,同為娘說說有什麼難為情的。”鄭氏抬手輕拍女兒的背,追問道:“究竟是不是?”
“……”謝晚凝默了默,抿著唇點頭。
鄭氏倒吸口涼氣,妯娌說她家女兒眉眼間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模樣時,她還不信,可現在……
她肅了神情,道:“可是長卿對新婚之夜的事,有所芥蒂?”
“不是不是,”謝晚凝挽著母親的手,趕緊解釋:“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同陸子宴定過親,怎麼會介意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鄭氏心念急轉,卻如何也想不明白。
“阿娘彆問了,”謝晚凝彆扭道:“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
鄭氏:“……”
她氣的發笑:“怎麼就不要緊了,長卿年紀都多大了,你們不早點要個孩子,真等著爵位落回裴家大房手裡?”
說著,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鄭氏臉色猛地一變,“可是他身子有什麼不好?”
謝晚凝遲疑幾息,小聲道:“他的心疾不可憂慮,不可操勞……”
鄭氏還有什麼不懂的,她呆了一呆,幾近咬牙。
“怪道他這麼大年紀不娶妻,原來竟有這樣的內情,”氣怒難消下,鄭氏手猛地捶桌,惱恨不已,“隻是他這樣,又怎麼敢來耽誤我的女兒!”
“阿娘千萬彆外傳,”謝晚凝趕忙道:“我又不在意這個,聽說疼的很,我還省得受苦了。”
鄭氏:“……”
看著單純可愛的女兒,她又好氣又好笑,“傻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一輩子長著呢,你可知婦人膝下沒有孩子,要承受多少閒言碎語?”
“子嗣壓力都在女人身上,你若一直不開懷,頭一個不滿意的就是你的婆母,到時……”
“我婆母她是知道內情的。”謝晚凝道:“她定然不會怪我。”
“公主竟也知道?”鄭氏又驚又怒,認定這是裴家有意騙婚。
謝晚凝趕緊解釋:“公主也是大婚後才知道的。”
屋外,謝衍譽完全驚呆了,他緩緩扭頭看向一旁的妹婿,眼神複雜至極。
而裴長卿唇角微抽,素來淡定自若的麵上難得浮現幾分羞怒。
他動了動唇,僵硬解釋,“她誤會了。”
枉他聰明絕頂,自負事事儘在掌控之中,卻怎麼也算不到,那姑娘竟然是這麼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