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彆總想躲著躲我,”他微微一歎,“我真的不嚇人。”
“”謝婉凝無語凝噎。
“做什麼這個表情?”裴鈺清笑,“我幾時凶過你?”
謝婉凝想了想,道,“反正你不是真正的無害!”
裴鈺清笑意愈濃,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溫柔道:“你隻需要知道,我是真正的愛你。”
初見時那位溫潤羞赧,說一句情話都要紅了耳尖的青年,現在已經能將愛意直白說出口。
他沒有否認她的話。
無害?
能立足於朝堂,深受聖上信重的人,怎麼可能無害。
他若真半點手段也無,那才真的是任人宰割。
謝婉凝抿著唇看他,心情複雜。
之前就算鬨著彆扭,但也同處於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次裴鈺清要離京,是夫妻倆成婚後第一次分彆。
謝婉凝很舍不得,這種舍不得表現在方方麵麵。
舍不得拒絕他的親近,對他肉眼可見的心軟。
她的態度變化,裴鈺清這樣敏銳的男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見好就收是不可能的,反倒是得寸進尺這個成語被他理解的很透徹。
接下來的兩日,他連院門都沒出,非但如此,也不允許謝婉凝出院門,兩人黏糊在一起真是如膠似漆。
時間一晃而過,分彆總要來臨,許是怕自己舍不得走,裴鈺清起了個大早,捧著懷裡累壞的姑娘親了親,離開時沒有將人喚醒,走的悄無聲息。
謝婉凝醒來時,身邊床榻已冰涼,她僵著動作躺在床上,心下有些悵然,空落落的。
過門大半年,說來已經不算新婦,但端陽長公主對唯一的兒媳確實愛屋及烏,心疼的很,擔心夫君不在身邊寂寥,無事就愛喚謝婉凝去正院說說話。
還有裴鈺萱,也是隔三差五就要來軒華院來尋她玩。
幾人之間的話題,說的最多的自然是裴鈺清。
擔心他出門在外遇到危險。
好在裴鈺清確實細心周到,離京三日,人還在路上,書信就已經送了一封回來。
信件由裴洱親自送來,也是這時謝婉凝才知道那人竟然真的將手底下得力心腹留在了京城。
她又氣又感動,拆開信件認認真真看了。
書信不長,字跡工整到可以當字帖臨摹,寫的都是離京後的一路見聞,深切情意流露於字裡行間。
看著末尾那句“思卿欲狂”四字,謝婉凝鼻尖一酸,差點沒哭出來。
她走到書桌旁,想寫回信,手腕懸於空中,卻久久不能落筆,墨水滴在潔白的宣紙上,暈染了一團,謝婉凝歎了口氣,放下筆,轉身取出自己才繡好的腰帶交給裴洱。
“告訴他,不要掛念家裡,萬事以自己為重,我在家裡等他平安回來。”
朝堂上波雲詭譎,儲君之爭加上各地動蕩,就連京城都算不上絕對安全,更彆說是外麵。
況且二皇子先前就懷疑過擎天衛在裴鈺清手裡,是天子耳目。
不知還有多少知道他身份的人,想殺他而後快,偏偏在這個時候被指派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