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主子分憂是身為心腹的分內之事。
不過這樁事兒實在棘手,爾晴皺著張小臉瞪向窗口遲遲不肯走的雲錦,氣呼呼道:“這畜生跟它主子一個樣,就知道為難姑娘你。”
雲錦頗通人性,知道她在罵自己,尖喙一張,翅膀撲騰著就要撲過來,謝婉凝嚇了一跳,急聲製止,“不可!”
說著,她挺身一把擋在爾晴麵前。
烏雕本來就是空中的巨無霸,而雲錦更是被陸子宴訓練的極其凶猛,戰鬥力不弱,尤其是尖喙和利爪,甚至能撲殺幾名精兵的合力圍攻。
真被它爪子掃到,爾晴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好在謝婉凝的喝令十分有效,雲錦收起利爪,圍著她轉了一圈,鳴叫了一聲,乖乖振翅飛走了。
隻是脖頸上掛著的竹筒隨著方才撲伏的動作掉了下來,正好落在謝婉凝腳邊。
爾晴撿了起來,心有餘悸的搖了搖竹筒,裡頭傳來類似金屬的沉悶撞擊聲。
“裡頭好像有東西,姑娘,要拆開看看嗎?”
竟然還有禮物。
謝婉凝也是一怔,旋即搖頭,吩咐道:“丟了。”
說著,又覺得不妥,若是被人撿了去……
“算了,直接丟進妝奩最底層,等雲錦下一回來,讓它帶回去。”
…………
鎮北王府,書房。
陸子宴一襲玄色窄袖長袍,負手立於窗前,目光落在院中池塘裡的粉嫩花苞之上。
不知不覺,初夏竟然已到了。
一切部署都準備妥當,他該遠赴北疆,征戰金朝。
他需要一場大勝來聚攏人心,一旦得勝歸朝,儲君之位再無懸念,甚至軍權在手,加上民心所向,亂世為王,不會再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
哪怕是搶奪臣妻,也無人敢質疑。
包括皇帝。
而打仗這件事,陸子宴從沒怯過誰,前世金朝就是他的手下敗將,如今輕車熟路去收拾一回罷了。
他隻是不放心那個姑娘。
雖然他已經將護衛安排妥當,但經曆過絕望,他隻覺得做的再多都不夠。
……若真有哪個不長眼的,看出她的重要性,再去動她。
光是想想她可能會遇到危險,可能會……死,萬軍從中搏殺尚且麵不改色的少年,就控製不住的心慌手抖。
前世他最後悔的便是沒有帶她一起去北疆,導致她被陸夕瑤暗算。
而現在,她已經成為他人妻,他要是強行帶她走,以那姑娘的烈性,不知道會如何心狠。
他自詡乾綱獨斷,可每每遇上謝晚凝,便開始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突然,空中一道黑影極速而下,自窗戶飛進來,落到陸子宴手臂上。
這樣猛烈的衝擊力度,陸子宴卻紋絲不動,他垂眸看向愛寵,略帶冷意的目光落在雲錦空蕩蕩的脖子時驟然發亮。
“她收下了?”
雲錦鳴叫了聲,十分心虛的拍打翅膀飛遠。
陸子宴怔怔的站了會兒,許是被拒絕太久,一時之間竟然覺得不太現實。
畢竟,她厭他至極,怎麼會願意收下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