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歎道:“可憐哦,那對母女的屍體後來仿佛是被船家直接丟進了大陽胡。”/br“李家這事辦的確實不地道,乘他們家的船出了事,連報官都不曾,竟直接毀屍滅跡。”/br“還報官呢,你當李家是什麼好東西,怕不是早就跟著起子地痞狼狽為奸了。”/br“說起來,那個獨身女人倒還好,左右都活不了,乾乾淨淨的投了湖,總好過被賊人淩辱。”/br“一個老嫗,賊人如何能瞧得上她,倒是那對母女…才叫好滋味呢。”有人看向身旁同伴,對視一眼,同時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br那母女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就算包裹嚴實,但露出來的手都白皙嫩滑……身上的肌膚想必更是妙不可言。/br隻要狠下心做惡人,就能母女一起上……/br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那對母女的淒慘經曆複述出來,說到興起時他們語氣十分的義憤填膺,看上去真是正義極了。/br可他們麵上的神情卻不是這樣的。/br他們眉飛色舞的說著,麵上並無半點憐憫、愧疚,那夜發生的事,隻不過是讓他們茶餘飯後多了一樁談資罷了。/br而那夜謝晚凝所經曆的一切,隨著這些人眉飛色舞的訴說,猶如一副畫卷,一點一點展開在所有人麵前。/br不遠處的簷下,陸子宴和裴鈺清這對互相給對方結下過奪妻之仇,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的生死敵人,此刻神情卻是如出一轍的慘白。/br他們審訊了那幾名地痞,問出了跳湖婦人的身高,體型,動手傷人時的招式,所能想到的細節,事無巨細全部審問了一遍。/br甚至還搜出了那幾樣還沒來得及變賣的珠寶首飾。/br都是謝晚凝離開時,隨身所戴的首飾。/br所有細節都對得上,他們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br前夜,被逼跳入湖中的人就是他們的晚晚。/br罪魁禍首是那幾個地痞。/br是默許船上行凶發生的商戶李家。/br還有麵前這些人。/br陸子宴僵硬的站著,目光望向還在談論那夜慘狀的人群,眼神被殺意染紅。/br都該死。/br這些人都該死!/br魯城的一行官員們被他周身氣勢所攝,皆噤若寒蟬,兩股戰戰,連脊背都不自覺緊繃。/br一片死寂中,鳴風動了,他上前道,“大陽湖來往船隻不少,姑娘福德深厚,或許為人所救。”/br陸子宴眼睫顫了下,像是從魔障中掙脫出來,赫然回身雙手攥緊鳴風衣襟。/br“去!”他道:“召集所有人馬去大陽湖,對過往船隻、沿途漁民一一審問,務必將你們主母找回來!”/br說罷,他甩開鳴風,重新看向庭院內還在高談闊論的百十號人,眼中殺意翻湧,聲音卻冷靜極了。/br“把這些人綁了,今夜填湖。”/br他不管這些人無辜不無辜,他隻知道他的晚晚遭難時,這些人冷眼旁觀。/br隻憑這一點他們就都該死。/br百十號人,他隨口就說要綁了沉湖,實屬草菅人命。/br身為父母官的郡守大人聽的冷汗直冒,卻根本不敢提反對意見。/br甚至連勸都不敢勸一句,唯恐惹怒了這位殺神,把自己也綁了沉湖給那位姑娘償命。/br隻期待另外一位看上去大有來頭的公子能求個情。/br畢竟這個公子看上去文質彬彬,並非嗜殺成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