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唄,”副隊長一下子抱起祝霜降,順勢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撫,“行,我們送她去派出所,你繼續執勤。”
“是!”
副隊長抱著祝霜降上車,沒好氣道:“把煙熄了,下次換好點的煙,聞著衝,實際一點味都沒有。”
駕駛座上的武警笑了下把煙滅了:“是我媳婦弟弟他們單位發的,反正不要錢,不抽白不抽,”他打著方向盤往派出所的方向開去:“最近事是真多啊,孩子都撿了好幾個了。”
“大部分都隻是暫時走失了,當天都能找到,不過聽說下麵陽山縣集市上一天丟了三個小男孩,過去四五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沒征集到什麼線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孩子一丟大人就發現了,整個集市都幫忙找人,誰知道丟了不止一個,從丟第一個到第三個,前後不過半個小時。”
“你知道下麵鄉鎮過年趕集,那是人擠人,有些地方轉個身都困難,要不是第三個孩子的媽媽轉眼看見孩子不見了就喊起來,那幫人估計還不收手。”
“已經確定是團夥作案了?”
祝霜降原來是看著窗外的,副隊長肯定是已婚已育的,抱娃的方式一點都不讓孩子難受,她聽著兩人說話,注意力不由自主的集中了過來。
“短時間拐三個孩子,肯定有配合,不然也帶不走。集市上能找到的人都被做了筆錄,最有嫌疑的是一輛灰色的麵包車,不是本地的,但停那一整天,車窗不透光都封住了,從來沒人見過那輛車。最重要的是,一找孩子,車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就開走了。”
吉普車拐了個彎,車道寬闊起來,不過左邊被藍色的鐵皮圍了起來,貼著工地施工的安全標語,幾幢高樓一起開工,已經建了一半。目前處於停工狀態。
他繼續道:“好在現在有車的不多,停那久了總有人看幾眼,彙集筆錄把車的特征都記住了。”說著他搖搖頭:“我才接到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要我們注意車型和車牌號,協同尋找,這邊又撿到一個小女孩。”
開車的武警說道:“希望車牌號不是假的。”但兩人並不是特彆擔憂,現在的車貴,說句不好聽的,賣三個孩子的錢,未必能買一輛車。他們絕對不會棄車而去,就怕他們不是拐賣,而是另有用途。
氣氛一時沉默了起來,兩人突然把注意力放到車裡這個小姑娘身上,副隊長平時抱自家孩子太順手,這小姑娘又太安靜了,聊著聊著一下子把她給忽略了。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祝霜降。”
“名字真好聽,”副隊長抬了一下眉毛,就聽小姑娘做了詮釋:“祝福的祝,二十四節氣的霜降。”
“哦,”她這麼一說兩人馬上對應上字了,開車的武警誇獎道:“小妹妹真聰明,還知道二十四節氣,好多孩子上學了都不知道。”
副隊長敢保證自家孩子就是其中之一,他咳嗽了一下,“那肯定的,都叫這個名了,家裡肯定教過。不過你知道爸爸媽媽的名字嗎?”
祝霜降當然是知道的,可她能說嗎?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小,總不能真的是老天爺、或是龍神應願吧?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跟她小時候絕對不一樣,年代肯定要更早。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祝霜降穿越了時空,她什麼話都答不上來。
兩人自然隻當她不知道,這也正常,又問了幾個例如你幾歲,家住哪裡,家裡有什人,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家附近有什麼特征之類的問題。
很快到了目的地,這個派出所建在十字路口左邊,往後直接是居民區,裝修的也不氣派,名字是白底黑字的牌子固定在門口,洛海市江濱分區派出所。
祝霜降小臉突然嚴肅起來,她又不是沒來過洛海市,這可是南方江東省省會。現代化大都市,科技發達,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一到晚上玻璃大廈熠熠發光,無數高樓相互閃耀,是我國賽博朋克城市之一。
想想剛才一路見聞,又看看派出所民警坐著的黃色掉漆椅子,俯身的掉漆桌子,不由撓頭,她不會來到六七十年代了吧?六七十年代要乾什麼來著?
祝霜降人太小了,半跪在椅子上使勁往桌子上張望,才能看清警察在筆錄上寫的什麼,所有亂七八糟的設想在看到時間那一欄就戛然而止了。
1992年2月2日。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