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欣,我真的不想紮,你看我座位往前移一移,可以嗎?”彩音的話語裡透著央求的語氣。
溫欣見對方這麼不聽勸,越來越來火了。
“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說了,你往前移一點,你那好動的身體一會兒晃蕩來晃蕩去,又要拿你那一頭秀發,抽我了行行好,行嗎?以前沒人做你後麵就算了,現在我坐你後麵了,我可不是很想繼續遭罪,而且學校規定了衣著得體,發型合適,你看看你披頭散發的,和瘋子一樣,你自己覺得行嗎?像什麼樣子?”
義正言辭,一波妙語連珠,無法反駁。彩音沒有說話,似乎很為難,她隻能一個勁地低頭道歉。
溫欣真的不想自己做題的時候再被打斷,本來今天因為彩音她心情就不是很好,見她完全沒有理人的意思,提高了嗓門。
“紮個頭發你哪兒那麼多事啊?你係不係?”
彩音還是沒有說話。
“我問你係不係?”溫欣的語氣裡透出了憤怒和威脅!
溫欣的聲音越來越大,好多人轉過頭來圍觀他們。
彩音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
“是啊,彩音,你這樣打擾到我們班第一名的同學學習了可就不好啦!快點把頭發紮起來吧,這事兒不就了了嗎?”
溫欣聽著李應那陰陽怪氣的語氣,看著周圍人圍觀的表情,總感覺不是很舒服,不是很對勁,李應怎麼這麼樂於助人了?她想。
彩音聽了,微微地抿著嘴唇,然後看了看四周,看了看李應和溫欣,想到了溫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似乎是知道今天她不係這事兒是不會了的,她眼睛有些紅地接過了皮筋。
她緩緩地用手分出劉海,然後從耳朵上麵分區,取下一小撮的一瓶發紮起來,纏上,然後,看樣子是要開始撩下麵的頭發了,彩音停住了手,不知道為什麼,她猶豫了。
溫欣沒見過這種綁法,但是彩音看起來綁頭發就很嫻熟,溫欣就想不明白為什麼了。眼看著越來越多圍觀的人,她隻想著快點結束這件事情。
“快點!”她催促道。
彩音的手被嚇得一抖,然後就加快了動作,她咋頂上的那束頭發上掏了個洞,然後讓下麵的頭發穿過去,最後把頭發拉緊,並把顱頂的的頭發扯蓬鬆,然後耳朵邊各拉出一縷頭發,大功告成。
很完美的高馬尾,綁的方法很到位嫻熟,減少了下墜的風險,很完美。
溫欣驚呆了,不是被彩音的手法,而是從她掀起後脖的頭發時,她脖子上從脖頸部一直蔓延到下顎的暗紅色瘡疤,觸目驚心。
剛才的彩音一直是左臉對著自己,加上長發的遮蓋,她很難看到這重重的疤痕,現在她的頭發被撩起,那疤痕就像是劈開了皮膚的血紅色河流一般,像是烈焰蠶食了少女的身體。
血紅斑痣,一種先天性的毛細血管畸形疾病。
溫欣震驚了,被眼前的觸目驚心震驚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讓人怎麼看都不順眼的頭發,居然是這個女孩子為了保護自己那少的可憐的自尊和自信的最後一道屏障,而眼下,這道屏障被自己給毀了。
“不是吧?真的有那麼大一塊嗎?真是笑死我了!”
“你看她,我靠,怎麼這麼醜?”
“我的媽,要是長我身上,我都不想活了!”
“難怪她一直披頭散發的,原來傳聞是真的!”
“我有她那張照片!你們知道的吧?那個醜照!”
“我聽說以前賣那個的被教訓了,你還敢提。”
……
周圍圍觀的人終於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景象,心滿意足地討論了起來,聲音逐漸變低,少女的表情,由害羞變得交集,不知所措,最後變得絕望。
少女紅了眼眶,像是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淚了,她倔強地抿著自己的嘴唇,沒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這就對了嗎!彩音,平時死活你都不願意撩起來讓大夥兒看看的頭發,這不就撩起來了嘛!”李應說道,
簡楠在一旁觀望著,他不好在這個時候摻和什麼,否則他自己也會陷入輿論的風波中,他雖然虛掩著著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李應。
彩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抿著嘴唇,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