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萬,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或許能拿得出手,可那時候我才20歲啊,大學剛輟學,社會就像是無情的殺人刀一樣聲勢浩大地向我劈來。”
“就記得有一天,媽媽她痛哭著告訴我‘囡囡,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我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天渾身都麻木了,媽媽一直在給我道歉,很快我就沒錢上學了,然後開始打工幫家裡還債,當時我就想‘完了,我的人生全完了!’”
簡楠有點心疼,可能是因為欠債,導致了眼前言歡的輟學,他有點感同身受,他想到了自己父親的死,本在花季的少女卻背負著債務艱難地活著。
“一天打幾份工都不夠啊,我就明白了啊,正常工作根本就還不上這個錢,然後我就被人推薦去做陪酒啊!好多人告訴我陪酒賺錢。”
“一開始我還是守身如玉的啊,不願意‘出去’你懂吧,畢竟剛開始做這一行嘛,還很矜持,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裡建設,但每天被形形色色的人點去陪酒,忍受著他們的動手動腳,油膩的大叔,頭發稀疏的中年人,把手伸進我的衣服裡,每次到家,都幾乎惡心地想要吐了。”
“大概進入這個行業三四個月的時候吧,那天樂隊有個新主唱,我那天沒接到客人,就一個人聽他彈唱喝悶酒,然後他演奏完了,下台的時候看到我了,很吃驚,然後他點了杯酒過來和我碰杯,推杯換盞下來我們稍微熟點,他就開始談天說地地講他的理想,做歌手,然後出名啊什麼的,我不怎麼說話,但也不排斥,就這麼聽他講,他說‘真好啊,以前她也喜歡就這麼靜靜聽他說著。’。”
“後來我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他把我帶回了家,然後就那個了你知道吧,我第一次就這麼稀裡糊塗交出去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隻感覺渾身酸痛無比,最難受的,是腦袋特彆昏昏沉沉的,我往四周看,我沒穿衣服,他就坐在床頭。”
“我狠狠地罵了他,還告訴他我要報警,然後他看到我醒了之後就一直哭一直哭,問他什麼也不說,我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啊,你知道吧,挺不知所措的。最後他走的時候,丟了三萬塊給我,你可能想像不到三萬塊對於那個時候的我到底意味著什麼,我就這麼稀裡糊塗地三萬把自己賣了。”
說到這裡,簡楠的眼眶已經紅了,他很心疼言歡。
“你可能不知道,這一行有這麼第一次開頭一般就有無數次了。”
“那個真的比你想象中來錢快的多啊,真的,就像深淵一樣,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了。”
“後來我和他的關係很微妙,工作之餘他就來找我搭話,跟著他我還學會了抽煙,我不記得什麼到什麼時候了,隻記得那天晚上,我剛換好衣服,他就把我拽走了,他質問我。”
“你不是不和人出去的嗎?現在算是怎麼回事?”
“你管的著嗎?怎麼,你可以不負責任地把我帶出去,彆人就不行?”
常樂看起來很憤怒,他死死地瞪著眼前的言歡。
“我不準你這麼做。”
“不是你是我誰啊?有本事你就包我啊?真是活見鬼了,遇到你這種人了。”
“我……我……”他說不出話來,又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印象裡他就這樣,在我的麵前經常就哭鼻子。
“哭哭哭,沒個男人樣子!”
常樂沒理會他。
言歡見對麵沒了動靜,拿出鏡子補了點妝,說了一句“讓開!”撞了他之後,轉身就要再進去。
常樂一把轉過身,帶著哭腔拉住了言歡:“彆走了,我包你!”然後常樂吻住了言歡。
“然後他就真的包了我,他一個月給我兩萬,不準我再乾陪酒,為了湊到這筆錢他除了接商演,白天還去打好幾份工,按理說應該還是不夠,但他每個月還是養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想著或許幾天一兩個月就膩了吧,但從他開始包養我,他就再沒有一次碰過我。”
“生病時他照顧我,難過時他開導我,還幫我喝退了上門討債的人,自從我出社會以來,真的沒有人在對我這麼好了,後來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微妙,有一天夜裡,他就睡在我旁邊,我抱住了他,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愛上他了。”
“不過,是他先表的白,然後我們很順理成章地就在一起了。”
“然後就像正常情侶一樣熱戀,後來有一天,他在洗澡,我在他的錢包裡翻到了一張照片,是他的初戀。”
“然後我就明白了,他初戀和我長得很像很像,尤其是眉眼間的感覺,當然,胸沒我的大,哈哈哈。”
本來簡楠都要進情景了,突然來這麼一句給我整蒙了,言歡看到他這個反應,樂的不得了。
“照片上的女生比我更加清純可愛,那種純潔的感覺,是我從來,不或許以前有過的。照片反麵有名字,看字跡應該就是常樂寫的,她叫程淨秋。”
“我就知道了啊,他為什麼一開始就對我這麼好。然後我們大吵了一架,我以為又要被拋棄了,可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好,那時候我能感覺到。”
“他的心是有那麼一點點是愛著我而不是因為他的初戀愛著我的,哪怕隻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