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簡楠和裴鈴兩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飽含悲傷。
“說什麼呢?奶奶,等你病好了,到時候我結婚了,討個好媳婦兒還要磕頭孝敬您呢。”
“好好好,飛飛,你過得幸福,奶奶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美好的憧憬總是安慰著人空蕩的心靈。
……
簡楠和裴鈴走在回去的路上。
奶奶很開心,這是真的,可裝出來的活力也無法掩蓋日漸離去的生命力。
兩個人都看的出來,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儘是沉默,很憂鬱,很悲傷,看著他們長大的奶奶正在逐漸離他們遠去。
風裡夾雜著苦味,讓兩人不禁掖了掖衣服。
“裴鈴,晚上去喝酒吧。”簡楠有些痛苦地說道。
“嗯?”裴鈴在風裡叼著煙,將自己的小辮子散下來理了理,又紮了一次。
“歡姐不是開了一家新店嗎?我們去捧捧場,剛開店,哪哪都忙吧。”
裴鈴想了想,回了一句:“好啊,那就去喝他個酩酊大醉。”
“灌醉我的不是杯中之酒,是生活之酒,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醉倒在風裡吧。”簡楠有些失神地嚷嚷道,他苦笑著。
風逐漸變大了,呼呼的直刺耳朵。
“好——”裴鈴扯著嗓子拉長了聲音,吼了出來,宣泄這對這個二逼世界的不滿,“喝個大醉,然後去他媽的生活。”
簡楠用看二逼的眼神看著裴鈴。
“什麼眼神,快點,簡楠,你也喊!”簡楠要求道。
隻消一個眼神,兄弟間那種惺惺相惜就體現出來了。
“幼稚。”簡楠笑了一聲,然後他快步跑到了裴鈴的身前,“去他媽的生活。”
壓力得到了釋放,二人頓時覺得好了不少。
兩人回到相逢書店,簡林還是和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
簡楠很累,碰巧裴鈴在這兒幫著看店,他撐著頭靠在了收音桌上睡著了。
夢裡,殘存的記憶開始逐漸湧現,他望著那個記憶裡的天花板,和周圍破舊的出租屋。
男人女人的衣服散落在床四周的地上,空氣了彌漫著頹敗的氣息。
他叼著煙,身體滿是運動後的疲憊。
赤裸著身體的少女抱著他躺在他的身邊,呼吸聲很是均勻。
“還是那麼心煩意亂嗎?”似乎是感受到了簡楠的不安,少女問道。
簡楠在夢裡卻感受到了驚恐,他吐著煙,沒有說話。
“簡楠,給我唱首歌吧。”
簡楠撐起身子,把煙掐滅在了床頭櫃子上的煙灰缸裡,然後抱起扔在角落的吉他,坐在床頭。
“想聽什麼?”
“《董小姐》吧,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就在哼這個。”
“成。”簡楠答了一聲,然後輕輕地撥動了一遍六根弦,感受了一下音準,然後開始撥動琴弦。
“……所以那些可能都會是真的,董小姐,誰會不厭其煩地安慰那無知的少年,我想和你一樣,不顧那些所以,跟我走吧,董小姐。”
少女抱著被子,靠在床頭,點上一根細支的香煙,輕輕吐出,閉上眼睛沉浸在了簡楠歌聲塑造出來的夢境之中。
“簡楠,我愛你。”少女微垂著眼睛,緊緊擁住簡楠,忽然說道。
“我也愛你,夏憬。”
相互袒露真心之後,兩人便又一次吻在了一起,又一次纏綿在一起。
夜晚的床是溫柔鄉,讓每一個失魂落魄的人找尋自己的歸宿,尋求自己內心的平靜,讓同樣兩個不安受驚的靈魂駕駛者名為“床”的船穿梭在夢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