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去買。”
“不用。”
“又不是給你用的,給木木用的。”
溫欣愣了一下,笑了,簡楠也笑了,這算是回懟了剛才的一句。
“吃麵吧。”
“看著還可以嘛。”溫欣望著碗裡泛著油花的蔥油湯麵,“我還以為你能搗鼓出什麼黑暗料理呢。”
溫欣變了,變得會開玩笑調侃人了,不,或許她原先對待朋友就是這樣,隻不過一係列的事情讓她變得敏感,不得不選擇保護自己,這一切,簡楠看在眼裡。
有心請調侃簡楠,說明溫欣的心情至少比剛才要好受不少了,想到這,簡楠終於有些放心下來了。
“我可是帶大妹妹的賢惠好男人。”
“真是不好意思,沒法子把你這樣子和賢惠聯係起來,說是你帶大哥妹妹更是不可思議。”
“快吃吧,彆在那裡懟我了。”
溫欣笑了笑,挑起一筷子麵條,然後放入口中。
“好吃不?”
溫欣低著頭,濕漉漉的頭發垂在她臉頰的兩邊,他看不見溫欣的表情。
“頭發要掉到碗裡了,我去給你找個皮筋,我記得我給木木買過,放在……”
一聲微弱的哽咽聲傳進了簡楠的耳朵,微弱到簡楠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有多久的時間,沒有吃過一次,來自家人做的飯了呢?
溫欣仰起頭:“好吃啊,簡楠,好吃啊,你手藝還不錯的。”
“以前我媽媽偶爾做給我吃過,我也經常做給簡林吃。”
“我媽媽好像,好像沒有做過飯給我過誒。”溫欣的臉上透著故作堅強。
小小的話語,紮進了簡楠的心裡。
簡楠看著溫欣的臉上,帶著蒸汽,分不清是水珠,還是淚珠。
她望著起身的簡楠搖了搖手:“不用找了不礙事。”
簡楠又一次沉默著坐下。
直到溫欣上樓睡了,簡楠才關了燈。
“店裡的備用鑰匙在前台的抽屜裡,不過我來店裡比較早,你應該用不到。”
交代完一些事情後,簡楠望著已經去往二樓的溫欣,然後關了燈,離開了。
聽到簡楠已經離開了,她有些好奇地拿起了剛才被放回二樓原處牆角的吉他,她躡手躡腳地取來琴包,然後打開,是的,剛才離得遠看的再怎麼模糊,現在也看的真切。
那把琴上麵印著的就是簡楠和夏憬名字的拚音首字母大寫,中間紅色的愛心顯得尤為的刺眼。
為什麼簡楠還會留著它,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一年了麼,很顯然,留著一個人送的東西,無非就是對這個人還有著死灰複燃的感情,無論是留著這把吉他,還是簡楠要自己假扮他的女朋友,這些都是他還沒有從上一段感情裡走出來的證明。
她莫名的有些煩躁,她有些反感簡楠要她假作他的女朋友,也有些反感看到這些東西,她並不覺得自己對簡楠有著那種情感,也不可能會有這種情感,簡楠很顯然,在她看來,雖然外在看著很刺,實際上內心卻是一個很溫暖,很柔軟的人。
隻是這一份溫柔和柔軟,究竟是不是獨屬於她的呢?她不知道,簡楠也許對誰都這樣,他樂意對他珍視的人溫柔,而她不過是被這名為“溫柔”的煙火的一點點餘暉照耀到了罷了。
她不喜歡這樣,這樣的人或許是最可恨的,因為一個本身就溫柔的人,會讓人誤以為他的溫柔是獨屬於自己的,會讓人嫉妒,想要占有,會因此而受傷,會因此而讓對方背負些什麼,去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希望。
生活也是這樣,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就會換來更多的失望。
溫欣坐在二樓房間裡的床上,打量著周圍,屋子很舊,但是裡麵的陳設還算比較整潔,至少看得出,簡楠是真的會打掃這裡的,她靠在床頭,整理著自己的情緒,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會留下來,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這樣的自己,尤其是簡楠,她拚命的偽裝,想讓自己看起來堅強,沒有那麼好被生活欺負,可一個人的晚上,她還是難免會感到很悲傷。
她小心翼翼地把門鎖好,然後熄燈,躺下,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裡,裹著眼淚進入了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