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玉邊揮手邊說:“明天死守本放哦。”
孔侑也對她揮揮手:“回去就睡,彆玩電腦了。”
“知道!”
上了車,見到樸泰藝嚴厲的麵孔,亭玉笑道:“誰讓姐姐不在家呢,我隻能找朋友聊聊,放鬆放鬆~”
樸泰藝親眼見她係上安全帶,才冷哼道:“朋友?差十歲的朋友?乖乖坐著,我去和他談談。”
說著便下車了。
亭玉忙招手挽留:“哎哎哎,聊啥呢?”
樸泰藝:“警告他彆誘拐你。”
——啪
門關上了。
恨不得砸她臉上。
亭玉歎氣,開下窗,趴在車窗上看他們。
樸泰藝和孔侑不知道在說什麼,雙方的表情都很真摯。
路燈照在他們身上,有小蟲在他們頭頂旋轉飛舞,居然也組成了一副和諧的畫麵。
亭玉忽然掏出手機編輯短信。
發送出去的第一時間,她便抬頭看去。
孔侑正說著話,邊說邊把手機掏出來看。
下一秒,他的視線往亭玉的方向看過來。
亭玉也在看他,伸出右手,彈琴似的交錯,像是在招呼,又像是在展示自己纖細靈活的手指。
樸泰藝注意到他的視線,要說的話似乎也說不下去,便不再多言,有禮貌的告彆。
上了車,樸泰藝係好安全帶,和亭玉一起,目送孔侑離開。
“你們比我想象中要熟悉得多。”樸泰藝意味深長地說。
亭玉咧嘴笑:“怎麼啦,需要我給姐姐介紹介紹嗎?”
樸泰藝說:“我有男朋友。但是亭玉你呢?你們的關係,真的可靠嗎?”
“什麼樣的關係才算可靠呢?”亭玉歪頭,“親緣關係也可斷,法律維護的關係也可斷,有什麼是可靠的呢?”
像是單純的好奇她的答案。
樸泰藝眉頭微微一擰,沒有說話。
有時候她真看不透亭玉在想什麼,她時而單純地可笑,時而敏銳地可怕。
亭玉笑笑:“姐姐,做事憑心就好啦,自己對得起自己不就行了,考慮那麼多累不累啊!”
樸泰藝不讚同也不否認:“希望以後你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亭玉的內心真的如此強大,那未來不論是什麼狂風暴雨,都不會刮倒她的吧。
現在的她,還隻是一株努力成長的大樹苗苗,亭亭玉立著。
可是,誰也不知道未來如何啊。
亭玉回到家才收到孔侑的回複:【瞎想什麼,好好睡。明天不管天晴天陰,都要努力了。】
【提前進入成年人的名利場,可是一個大挑戰。】
她翻了翻記錄,看到自己當時發的消息:【你們很般配呀~】
她放下手機,沒有回複。
名利場啊。
亭玉闔上眼。
夜裡如此來回奔波,最後一絲體力也耗儘,睡意也在不知不覺中襲來。
亭玉翻了個身,臉頰陷進柔軟的枕間,一呼一吸的,聲音慢慢延長而緩慢。
她睡著了。
還做了個夢。
她夢見了和孔侑不知第幾次見麵,真實得像場景重現,而下一秒,她出現在空蕩蕩的舞台上,四周一片漆黑,隻有一束光照著她。
她應該是要唱歌的。
她應該是要表演的。
她應該是要成為巨星的。
可為何台下,空空如也。
亭玉害怕了——她明明從沒有過這種情緒——她害怕的抱膝蹲下,把自己縮成球。
耳邊有人說話:
“坦然去感受成功和失敗。”
“內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她好像突然掙脫了束縛,抬頭向上看。
那束光刺眼得難受,她卻努力睜著看去。
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直到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
亭玉突然睜開眼。
天亮了。
天空泛著魚肚白灰,光照進臥室。
臥室外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亭玉!起床刷牙洗頭,準備去化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