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曳微抬了抬眉骨,“沒意見。”
林與然口中的“不”還未成型,就被顧嘉澤堵回去了,“那快走,快走,一會兒晚高峰得堵死。”
盛情難卻,林與然隻好收起手上的畫稿,跟上他倆。
三人一起來到停車區,遲曳拿出車鑰匙,按下解鎖鍵,顧嘉澤抬手要拉開副駕車門,遲曳推了他一把,顧嘉澤聳聳肩,去了後座。
遲曳拉開副駕車門,衝林與然撇了下頭,“你坐前邊。”
“哦。”林與然眨下眼睫,走向副駕。
遲曳的這輛車有點高,入座還得踩車門上的台階。林與然踩上台階時,沒踩穩,身體側歪了一下,被遲曳眼疾手快一把托住。
低沉微磁的聲線近在耳側,“小心!”
心跳像是漏了,坐進座位才續上。
遲曳關上副駕車門,幾步繞到駕駛座開門坐了進來,啟動車子。
剛才在外麵就看著遲曳這車特彆酷,沒想到內飾更酷,跟他這個人的氣質還挺搭。
但林與然不是很懂車,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車,隻識得這車的標誌是奔馳。
下一秒,後座的顧嘉澤給出答案。
顧嘉澤往後座懶懶一靠,“大g後座就是寬敞,坐著也太舒坦了。”
他癱在寬大座椅裡,看著車內的奢華配飾,讚歎道:“高級!酷!帥!”
“我啥時能賺夠錢,買大g啊,我可太喜歡這車了。”顧嘉澤往前探了探身,笑嘻嘻地朝遲曳說:“遲曳,你開這車不泡妞當單身狗,簡直是暴殄天物,哥們我一時半會兒是買不起了,要不,你把車借我開開?”
遲曳淡瞥他一眼:“滾。”
顧嘉澤“嘖”一聲,“哎!太浪費了。”
聽到這話,林與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年追遲曳的女生可不在少數,他這張俊臉,彆提多讓人著迷了,這麼些年,怎麼可能沒對象。
她不由脫口問了一嘴:“啊!他沒對象啊?”
聞言,遲曳側頭看她一眼。
“沒有,這我可太有話語權了。”顧嘉澤的語氣聽著比她還要困惑,“你就說離譜不?就他這臉,這身材,這家世、財力,他居然可以一直單身到現在。”
“大學四年,孤單得和條狗似的。”
說到這,顧嘉澤問:“林與然,你呢?你談對象了嗎?你這麼美,又這麼優秀,追你的人那麼多,應該沒少談吧。”
林與然不自主看了眼遲曳。
遲曳唇線繃直,視線平直注視著前方道路,專注開著車,樣子看上去對他倆聊的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啊,我……”
一串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截斷了兩人的對話。
林與然從包裡翻出手機,是林逸群的電話,她接起來,“林逸群,你援藏回來啦?”
對方:“嗯,剛到家。給你帶了犛牛肉乾,什麼時候有空,我給你拿過去。”
林與然笑了下:“不用,我有空去找你拿吧。”
在彆人車上,還有其他人在,也不方便多聊,林與然簡單聊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密閉的車廂內,車載音樂也沒打開,電話裡的聲音不免漏出來一些。
顧嘉澤好奇問:“林與然,剛電話裡是咱學校那個林逸群嗎?”
“是啊。”林與然向後扭頭,笑問:“你還記得他啊?”
“記得啊,他個八班的,都快成咱班的人了,每天準要來咱班找你兩趟。”顧嘉澤說,“這麼多年了,你們還有聯係啊?”
“說什麼呢。”林與然失笑,“他是我發小,我倆從剛會爬開始一塊玩到大的,這種感情怎麼會斷……”
突然,一陣尖銳持續的鳴笛聲。
林與然消了聲,看向遲曳。
已到下班高峰期,前邊堵了一長排車,遲曳看著有些煩躁,冷著張俊臉又重重在方向盤正中拍了一掌。
尖銳刺耳的鳴笛聲響徹整條街區。
顧嘉澤探身上前,“遲曳,怎麼感覺你都有路怒症了。”
“堵就堵唄,慢慢開唄,咱又不急。”
“還有,你今天怎麼這麼怪,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遲曳懶聲:“我這不聽你倆聊就夠了。你倆這麼多年沒見,該多聊聊。”
說完,他伸手把音響打開了。
大g的柏林之聲,頃刻間讓耳朵沉醉。
林與然和顧嘉澤都被這音效給震撼到了,也不聊天了,安靜靠回座椅享受這場聽覺盛宴。
林與然的思緒漸漸在音浪裡沉浸式放空,又在不知不覺中被剛不久提到的"白月光"這個詞占據。
以前的事就這麼見縫插針地闖進腦海。
高中那會兒,林與然成績、長相、才華都是頂尖的,自然地被老師寵著,被同學捧著,她自信又驕傲,像是自帶光芒一般耀眼。
自然有不少追求者,但是林與然對他們都無感,每次找借口拒絕都好煩,於是她給自己編了套一勞永逸的拒絕說辭。
一天,三班的班草又送情書過來了,他已經堅持幾周了,頗有幾分不氣餒的架勢。
男生很高調,每次都大張旗鼓的,惹得全班同學起哄。
林與然快煩死了,很不留情麵地當著全班同學麵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