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嫻心裡已經盤算好等會拿到棍子後要打西裝男的哪幾個部位了,必須得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下手,但又不能把人弄殘了……
正盤算著,忽然一輛黑色的福特小汽車停在了馬路邊,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來不及打開車門的司機站在車邊嘟囔著:“恩叔,你等我給你打開車門再下車呀,這樣多氣派啊,像大老板。”一開口,卻是一口滬江口音。
那個叫恩叔的老者氣哼哼地:“你個衰仔,還不是你動作太慢。”和司機一樣也是滬江口音。
司機道:“我才剛學會開車,大老板吩咐我給你開車要平穩,不要讓你受到驚嚇。”
“受到驚嚇?老子以前在滬江闖蕩江湖的時候,你小字還在村子裡拿尿活泥巴呢!”
說完便不再看那身材粗壯的司機,徑直走到寫字攤,開口用生疏的粵語問:“我想進布政司署辦手續,誰能領我辦成?”
蘇文嫻和西裝男立刻都站起來,“我可以!”
那老者也像彆人那樣目光在蘇文嫻身上掃過便看向了西裝男,例行詢了價之後便選擇了西裝男。
西裝男有些得意地看了眼蘇文嫻,見她已經低頭開始為排隊的客戶填寫表格,冷哼一聲道:“等我從布政司署出來,你最好已經撤了攤子,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蘇文嫻挑了挑眉,對正要轉身離開的老者喊道:“這位老先生,我願意免費替您辦手續。”
那老者回頭看她,蘇文嫻繼續道:“若是我沒辦成,我分文不收,若是辦成,您再給我錢即可。”
這種明顯搶客戶的行為讓西裝男很生氣,“你彆太過分,看在我和你爹認識的份上我才沒有立刻砸了你的攤位。”
“你爹有沒有告訴你,不要撈過界?”
那老者也語重心長勸道:“女仔彆這麼偏激,你一個年輕女孩還是不要激怒一個大男人,容易吃虧的。”
蘇文嫻看向他,改用滬江話回道:“我和他是各自憑本事吃飯,不存在撈過界,這不是社團搶地盤,布政司署又不是他的地盤。”
“誰的業務能力好誰掙得多,這不是應該的嗎?”
老者沒想到這個女仔會一臉平靜地說出這番話,“各憑本事吃飯?”他笑了,又問她:“你也是滬江人?”
那年代的星城有全國各地來逃難的人,其中不少滬江人湧進了星城。
蘇文嫻上輩子在滬江呆過十多年,原身她家以前也是從滬江附近的鄉下逃難來星城的,會說滬江話並不暴露身份。
“是,跟爹娘逃難來的。”她看向老者,“老先生,看在同鄉的份上能否給我一個機會呢?”
跟在老者身後的壯漢司機小聲道:“恩叔啊,人家女仔不要錢的,能省錢的。”
恩叔掃了他一個眼風,壯漢立刻不敢說話了。
旁邊的西裝男一見蘇文嫻和老者用家鄉話套關係,立刻不願意了,“我說你怎麼回事?給臉不要臉是嗎?”伸手就要去撕扯蘇文嫻。
蘇文嫻從開口跟他搶客戶開始就已經做好了他會動手的準備,趁著彎腰躲避的功夫已經將地上早就準備好的木棍子抄在手裡,反手就往西裝男膝蓋上狠狠敲了下去!
“啊!”疼得西裝男一下子單膝跪在了地上。
“你竟然還敢打我!”一邊罵一邊要爬起來繼續攻擊,但是卻被蘇文嫻將棍子懟到他眼前,“彆動,再動我就捅瞎你的眼睛!”
她的手舉著木棍,表情很平靜,就像當初拿著一把破菜刀要割破蘇老太太的脖頸一樣,若是西裝男真的繼續要打她的話,為了安全起見,她也會下狠手。
畢竟論體力她還是不行,必須得使些巧勁讓對方失去戰鬥力,弄瞎他的眼睛就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你這對眼睛瞎了的話,你就再也沒法寫信掙錢了,成了一個沒有眼睛的瞎子,很容易死在街頭,你確定要衝動嗎?”
“你敢!!”西裝男還想揚起手,但是蘇文嫻的木棍立刻捅到他的眼皮上,貼著眼皮幾乎要捅進他的眼睛裡,木棍上帶著的塵土已經往他的眼睛裡掉落,讓西裝男不住地眨眼睛。
但他不敢動了,這女仔捅過來的木棍是削尖的,捅進來的話他的眼睛真的會瞎掉。
蘇文嫻滿意道:“好,彆動,我跟你談談。”
能不弄瞎一個人,她還是不願意乾這種事的。
“布政司署很大,來寫洋文信的人很多,我和你可以搭檔,沒必要你死我活。”
“嗯?搭檔?”要戳瞎他眼睛的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