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纖細如玉的手指止在距離蜃妖僅有一寸遠的位置。
花棠僵硬地偏過腦袋,直直地看著白茂:“你不要騙我。”
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的蜃妖看到希望的曙光,大嚎著:“是真的是真的!我有工作證!你不能這麼對我!”
白茂使勁點頭,心有戚戚焉:“對對,我們是妖怪辦派來協助白晝學院新生考核的!不知道什麼偷渡妖哇!”
他們緊張的看著花棠。
花棠:“……”
嘴裡的肉忽然就不香了。
還有點硌心臟。
她猶豫的功夫露出一點破綻,蜃妖抓準時機,合上蛤殼,撒丫地躲到了白骨精身後。
猝不及防被頂到前麵的白茂:“……”
蜃妖!真是他的好搭檔!
白茂從未經曆過這般荒謬的時刻,他忌憚的看著花棠,如臨大敵,在剛才短暫的接觸中他就發現了他不是這小妖怪的對手。
花棠苦大仇深的看著他們。
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鮮味,惡劣的想,吃都吃了,早知道剛剛就多撕一點!
蜃妖本體被撕毀了13,疼的哼哼嚀嚀,乍一瞥見少女的神情,洞察出花棠沒有死心,眼淚汪汪的丟出妖怪辦給他們的臨時工作牌,又一股腦地把學院考核的內容統統告訴花棠,恨不得拿出一切證據告訴花棠他真的不能吃!
聽完這些,那小妖怪歪著腦袋看了一會他們:“你們會把這事上報妖怪辦嗎?”
蜃妖可算從少女臉上瞧出顧忌,眼珠一轉,張嘴就想教育一下害他差點沒了小命的少女。但在他說話之前,少女漂亮的小臉微皺,嘟囔著:“算了,好麻煩,乾脆把你們都解決了。”
咕噥的聲音並不小,一字不漏的掉進他們的耳朵裡。
白茂和蜃妖:“!!!”
兩人頓時將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異口同聲道:“這事情絕對不會讓除我們以外的第三個妖知道!”
蜃妖一邊像受儘委屈的小媳婦那般哭哭啼啼,一邊卑微的說:“我們隻是妖怪辦的臨時員工,您大妖有大量,就放過我們吧。”
妖怪之間幾乎沒有誠信可言,尤其是這種口頭上的承諾。
花棠雖然年紀不大,但深諳此道,她越過白茂敲了敲那瑟瑟發抖的蜃妖:“把殼打開!”
語氣很不耐煩,但也沒有殺氣。
蜃妖小心翼翼的張開一條縫:“夠……夠了嗎?”
少女彎著眼睛,什麼話也沒說,看到她笑臉的蜃妖卻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懂事的把殼往大敞了一個手掌的寬度。
蔥白的指尖探了進來,懸在殼上空,凝出透明的黏液滴落在蜃妖的身上。
白茂眼睜睜看著蜃妖在接受到那滴黏液後秒昏了過去,偌大的幻境空間不斷地出現蛛網般的裂痕,因為製造者陷入昏迷而逐漸的瓦解。
少女溫軟的嗓音輕輕響起:“你會忘記有關於我的一切,你的傷口是遭幻境反噬,是這些妖怪齊心協力對你造成的一擊……”
食人花的花汁帶有致幻功效,碰到她花汁的人或妖會被麻痹神經,很容易遭受思維入侵,花棠嫻熟的操控更改蜃妖的記憶,用工傷來掩飾她的惡行,一通操作遊刃有餘、行雲流水,儼然是個慣犯。
“好了。”
隱約意識到花棠在做什麼的白茂目瞪口呆,三觀被這小妖怪刷了個遍,看到她站起來說:“說到底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因為你們隱瞞身份在先,也不講這是學院考核,誤傷他也不完全是我的錯,為了大家都方便,我把他的這段記憶清除啦。”
理直氣壯的讓白茂無話可說。
“至於你——”
骨頭架子一滯,擺出洗耳恭聽的乖巧姿態。
“我就不做什麼啦,畢竟我也沒傷害過你,而且以為你也是被困在這幻境裡麵,我傷害他你也有一份責任,所以你隻需要保密就好。”
小妖怪歎了口氣:“我可真善良。”
白茂:“……”
他震驚的望著厚顏無恥講這話的小妖怪,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但他敢怒不敢言——畢竟打不過。
花棠渾然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毛病,隻字不提她不對白茂動手純粹是因為那骨頭架子很難啃,吃了還要鬨肚子。
而且她之所以放過蜃妖,沒讓對方‘因公殉職’也是因為初來此地,不想惹上麻煩事,否則怎麼可能做出把到嘴獵物放跑這種丟人事!
“還有一點,考核成績會影響到白晝學院的分班吧,”花棠彎著眼,天真又無害,“我不希望我的考核成績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