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權衡再三,還是沒有放棄這門課。
她有預感這門課會有助於她更完美的偽裝、更方便的狩獵。
至於被誘惑那麼一點小困難,她咬咬牙也還是撐得過去的,就當做是錘煉自己的意誌力了。
花棠克服內心的擔憂,轉頭攔住也想跟著改課的瓷木木:“你選的另外一門課不是和識遍天下妖這課有時間衝突嗎?”
瓷木木猶豫的點頭:“可我擔心你一個人……”
師浩蒼插嘴道:“什麼一個人,有我陪著花棠,你就放心吧。”
見縫插針勁兒,讓瓷木木寡言。
瓷木木瞥了眼笑容滿麵的獅妖:“……”
完全不能放心。
花棠彎起眉梢,凝望瓷木木的眼睛:“而且合歡樹不是說了嘛,這裡是學校,其他妖怪不會做的太過分的。”
少女的灰眸恬靜溫柔,還有一種堅定,瓷木木沒轍,隻好點點頭,然後把其他課程和花棠報的一模一樣,絕不給師浩蒼和花棠獨處的其他機會。
……
花棠確實出了名,當她趕去上識遍天下妖那門課時,被幾個人堵在了門口。
為首的少年又高又壯,像小山一樣攔住花棠的路,英氣的臉龐滿是桀驁不馴,棕黑色的眼睛不掩惡意的打量著她,短暫的露出驚豔後,又浮現出不屑:“你就是花棠?”
花棠仰起小臉,漂亮的灰眸一片澄澈,顯得天真又不諳世事,仿佛看不見那些挑事的臉,也聽不懂對方明知故問下的輕蔑和鄙夷,軟乎乎的應著:“是呀。”
“嘖,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漂亮廢物。”
“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的小花妖呢!”
“居然真的來報這門課了,是不是為了以後遇到這些妖怪想著怎麼逃跑?”
“白晝學院也是不行了,怎麼什麼妖怪都往裡收。”
一堆嘲諷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這幾個人露出刻薄的神情,妖怪的善惡邊緣感一向薄弱,這點在年紀越小的妖怪身上體現的愈發明顯。
他們追求實力至上的道路,崇拜大妖,看不起比自己弱小的妖怪。
其中有那麼一些性格特彆惡劣的,就喜歡欺負比他弱小的妖怪,喜歡從這些妖怪驚恐的表情裡汲取快感,這樣的做法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強大的。
為首的少年更是把花棠逼堵在牆上,妖氣恣肆的裹挾著少女,被他妖氣籠罩的少女哆嗦了一下,可憐又漂亮的圓眼微紅,好像要被嚇哭了一樣。
近距離看著花棠的少年微妙的一卡殼,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很快又被同伴的哄笑聲喚醒理智。
他神色一滯,慌亂的把手背到身後去,這不是他第一次欺負彆的小妖怪了,但是在剛剛看到少女仿佛要哭的模樣,他居然產生了護住她的衝動。
見鬼!
花棠被撲鼻的妖氣折磨的紅了眼,緊緊地抿著殷紅的唇瓣,唯恐自己控製不住撲咬上去。
她一邊壓抑著興奮的身體反應,一邊把今天特意溫習了兩遍的妖怪規則在心裡背了兩遍,不斷提醒自己犯錯後可能麵臨的後果。
要三思而後吃妖!
好在師浩蒼及時的趕到,也釋放出妖氣,和為首少年的妖氣凶猛的衝撞在一起,然後少年身後的那幾人也不甘示弱的放出妖氣和師浩蒼對峙。
“師浩蒼,又是你,你還沒有吃到教訓嗎?”
他們不爽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師浩蒼,冷嘲熱諷的對象換成了師浩蒼。
“你忘了嗎,咱們赫赫有名的師浩蒼在學院考核也是拿到了d等的好成績,但看樣子是一點不長記性啊。”
花棠被幾股妖氣刺激的眼眸泛起水光,指甲在掌心掐出幾弧小窩窩。
忍住,堅持就是勝利!
她顫顫巍巍的抱住師浩蒼,聲線也因為克製而變得顫抖:“沒事,我沒事,你把妖氣收起來吧。”
師浩蒼扭頭瞥見少女顫動的眼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幾個人,拉著少女走進教室。
他懊惱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對不起,我來晚了,我都答應瓷木木會護著你。”
遠離了那些逼人的妖氣,花棠平息了胸腔中沸騰的咆哮著的血液:“是我大意了,而且我這不是好好著嘛。”
她踮起腳尖,拍了拍師浩蒼的腦袋:“話說你認識他們嗎,好像對你很有敵意。”
師浩蒼的眼神黯了一下,含糊其辭道:“算是認識,不過這些人很壞,你下次見著他們離他們遠一點。”
花棠見他不想說,也不強求,彎了彎眼睛,藏住眼底的深色:“我會小心的。”
識遍天下妖這門課的老師是一名年紀很大的藤妖,是白晝學院的資曆最深的老師,也是見識最廣的妖怪,從古今到中外,幾乎沒有他不知曉的妖怪。
花棠翻閱著那厚如字典的妖怪名典,這是藤妖耗費數十年編著的妖怪名單,據說上麵包羅了他所有見過和資料裡出現過的所有妖怪,裡麵記錄了不同妖怪的妖氣類彆、外貌和習性,甚至有部分妖物的弱點也寫在了上麵。
所有小妖怪拿到名典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自己,花棠也沒有例外。
她對妖怪的一切認知都源於自己的母親,據母親所說,她們是全世界唯二兩隻食人花妖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有關於食人花的記載。
然而……
花棠把植物係妖怪那一部分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關於她本體的內容。
她不信邪,抱著可能是不小心漏掉的想法,重新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