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膚蒼白,宛如神靈偏愛的臉沒有表情,鴉色的睫毛半垂,身著貼身剪裁的黑色西裝,舉手投足之間讓人產生優雅矜貴的念頭。
他抬起腳,將地上垂死掙紮的烈焰狐重重地踩在地上,烈焰狐身上迸發出的火焰纏燒在男人的腿部。
男人依舊沒有情緒變化,居高臨下、傲慢的看著烈焰狐垂死掙紮。
然後像是玩膩了一般,手指探進火焰之中,輕鬆的單手拎起近兩米的烈焰狐,另一隻修長漂亮的手碰到烈焰狐的腦袋。
下一秒,烈焰狐被凶惡的撕成了兩半,被男人吃入腹裡。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烈焰狐的屍體就消失在花棠眼前。
做完這一切的男人側過頭,他的發色和眼眸黑到極致,隻不經意地往車裡掃了一眼,花棠便渾身緊繃,內心發怵。
眼睛是通往一個人內心最直白的東西,她也是狩獵者,所以她明白這個男人眼神的含義。
他們在他眼裡,是弱小不堪的獵物。
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會被這個男人吃掉。
段飛塔則在男人出現的那一刻連呼吸聲都不敢放大,他在男人看過來時,哆嗦著掏出胸口口袋的工作證。
他強忍著恐懼:“戎先生,她是白晝學院的學生,我們要去總部彙報偷渡妖的事。”
男人收回視線,轉身沒入山林之中。
花棠心悸地看著男人消失的背影。
直到男人消失不見,她才低頭看著自己發顫的指尖。
她是小妖怪。
吃與被吃是刻在本能上的東西。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被剛才的男人吃掉時,也不會覺得多麼的害怕,腦袋裡反而一直回放著男人吞吃烈焰狐的畫麵。
凶猛且強悍,簡直是……她期望成長的方向。
是她幻想中的凶獸的模樣。
一瓶水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手臂,段飛塔勉強擠出笑容:“嚇壞了吧。”
花棠聽著胸腔裡激烈的心跳聲,小聲地“嗯”了一下。
車子終於重新啟程,花棠望著車窗外不斷變幻的風景,腦子裡還是那個男人的眼神。
她偏過腦袋:“段哥,那個戎先生是誰啊?”
段飛塔捏緊方向盤:“你怎麼問這個,不是還在怕他嗎?”
“有點好奇,”花棠手指把玩著衣角,“他剛剛吃了烈焰狐,不是違反了妖怪規則第三條嘛,禁止妖怪廝殺吞吃同類。”
而且還是當著妖怪辦正式員工的麵。
段飛塔的臉色變了又變,無奈道:“戎先生吃的那個妖怪不是通緝犯嗎,那都是罪大惡極的妖怪,被吃了也活該。”
“可你之前不是說通緝名單上的妖怪都要進行關押嗎?”
段飛塔一噎,表情僵硬地點頭,囁嚅了一會:“嗯……其實,戎先生也是妖怪辦的人,所以不會有什麼懲罰。”
段飛塔的話含糊不清的,花棠的心思早就飄遠了,沒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表情。
少女望向窗外,眸裡波光流轉,眼睛深處仿佛還有戎先生獵殺烈焰狐的畫麵,她輕輕地咬住下唇,心神微動,默默咀嚼著段飛塔的話。
妖怪辦的人……
難道是妖怪辦的正式員工,就可以像那個男人一樣自由的吃妖了?
調查和段飛塔說的一樣,花棠複述完昨晚的經過,又被詢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結束了。
他出來的時候,段飛塔正在和一名年輕的女性講話。
“行了,我等的人出來了,戎先生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段飛塔領著花棠往外走,聽到少女小聲問:“段哥,剛剛那個姐姐也是妖怪辦的員工嗎?”
“是啊,她可了不得了,我們妖怪辦審訊課的王牌,身上有諦聽的血脈,能夠聽得出你所說的真假。”
花棠頓時將眼睛睜得很圓,她已經很謹慎了,但沒想到這妖怪辦實在是臥虎藏龍。
花棠點點頭,欲望和理智在來回的拉扯。
掙紮了片刻,她還是沒能壓製住洶湧的欲望:“段哥,我想知道怎麼樣才能成為妖怪辦的正式員工呀?”
段飛塔望著她笑起來:“你想來妖怪辦工作嗎?想成為妖怪辦的正式員工的話,隻有參加妖怪辦招聘,每年都有一次機會,但是你肯定不行的,就算是文員,妖怪辦也隻接受大妖。”
才剛成年沒多久的花棠:“……”
吃妖走上妖生巔峰的康莊大道就這麼的被斬斷了。
花棠心如死灰,忽然聽到段飛塔說:“不過還有一種方式,妖怪辦和白晝學院是互助互利的關係,我們每年會接收兩個學生來當臨時員工,考核一年沒就可以直接入職,如果任職期間表現優異,還可以破格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