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事未了,一樁麻煩又來。
得虧畫妖帶花棠來的餐廳距離師浩蒼他們不遠,花棠匆匆忙忙的趕往最後一個委托指明的見麵地。
十分鐘後,她停在一家名為雲上的花店前。
透過玻璃窗,窺得見內置漂亮的花房,嬌豔的花在每個角落綻放,絲甜的芳香溢滿房間,不甘寂寞的朝著門縫泄出,路經此店的人們嗅到花香,紛紛露出心曠神怡的表情。
花棠推開門,掛在內側的風鈴叮叮當當的響撞著。
雲上花店是個小二層,一層的花房裡,隻有一名坐在輪椅上,俯在工作桌作業的女人。
女人聽到風鈴聲,扭過頭,溫柔的同客人打招呼:“你好,小姑娘是要買花嗎?”
花棠盯著女人,女人看著年輕,麵頰難掩病容,氣血虛弱,晨靄著蒼白。
但讓花棠啞然的是……這個女人是人類。
她在花店外聞到了陌生的妖氣,也在店裡聞到了師浩蒼和瓷木木的妖氣,卻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的是一個人類。
花棠頓了一秒,彎起灰色的眼眸:“姐姐好,我想訂一束花。”
花棠翻著女人提供的展圖鏈接,從中挑了一捧大花,交給女人後,自己佯裝活動的在店裡一樓走來走去。
這個花店裡還殘存著師浩蒼他們的妖氣,花棠直覺他們還在這裡,可……
她餘光一掃不良於行,正嫻熟地抽花修枝的女人。
花棠敢拍著胸脯保證,這個女人就是普通的人類。
她轉了轉眼珠,湊到女人身邊,嬌俏地彎起唇角:“姐姐,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嗎?”
“嗯,我開雲上已經三年了。”
女人溫柔的回應。
花棠微微擰起眉,新的疑問冒出來,委托者為什麼把見麵地選在不知情的人類地盤上?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女人聊天。
“我有兩個朋友今早也來這家店買花,不知道姐姐你還有印象嗎?”
“早上?”女人露出歉意的表情,“我這些天身體不好,早上都是這兒的員工在替我開店。”
少女眸光流轉,狡黠的一亮:“員工?”
“對,他剛去後麵的倉庫了,還沒有回來呢。”女人掩著唇輕呼一聲,朝著花棠歉意一笑,“正好讓他帶你需要的花過來。”
女人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陶義傑你還在倉庫吧,幫我在庫裡看看有沒有開得大點的向日葵,嗯,有新的客人……”
女人打電話時,懸在牆頂的液晶電視恰好播放著本地的最新報道。
“近日,島城多區出現不明流行病毒傳播,感染該不明病毒,人體機能會持續下降十天,出現低燒、昏迷等症狀,嚴重者會危及生命……還請各位居民為了自身安全,出門請戴好口罩、減少聚眾聚餐,做好一切防範工作。”
花棠的注意落在女人的電話上,聽到陶義傑三個字,漂亮無害的灰眸凜然一肅。
陶義傑,最後一個委托人。
……
陶義傑來的比花棠想象中的快,個頭瘦高的男人風一樣踏進店裡,裹著一身冷香,進門直奔女人的所在地。
“雲夏,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而且你不是答應我今天把客人都交給我嗎?”
雲夏坐在輪椅上,赧然的抓著扶手:“我就是看你還沒來,擔心客人等急了。”
陶義傑聞言,這才偏頭去看店裡的第三個人。
他的目光觸及到少女,愣了兩秒,回頭抿住唇,強硬地推著輪椅,送雲夏到房間裡休息。
一分鐘後,他從一樓的房間裡走出來,朝著花棠笑了笑:“抱歉,讓你久等了。”
花棠敏銳地看著男人嘴角敷衍的弧度,若有所思的眨了下眼,像渾然無所覺:“沒關係。”
陶義傑接著雲夏做了一半的花束,沉默的修枝擺花。
他的動作嫻熟,沒一會就包好了花,他將花遞給少女的一刹那,冷聲:“你是誰?”
磅礴的妖氣尖銳的刺向花棠的眉心,花棠硬生生止住躲閃的本能,妖氣抵在她眉心停下,隨時都有可能刺進去。
少女驚懼地睜圓眼,眸裡氤氳起濕氣,嚇得結巴起來:“陶、陶先生,我是花棠,我、我也負責了您的委托,今早我的同伴應該來找過您,我因為一些私事來晚了。”
陶義傑思索了一番,想起那委托書上確實有一個花棠的名字。
逼挾花棠的妖氣稍稍撤去,一隻手摸了摸花棠的頭。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是彆有目的靠近的妖怪。”
陶義傑笑得充滿歉意,“你是來找同伴的吧,我帶你過去。”
“……”
騙子。
花棠是偽裝暗殺型的狩獵者,所以她無比清楚陶義傑拙劣的演技,輕易地看穿他偽善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