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得小心翼翼,生怕他心情不好自己會受到牽連,傅言臻看著對工作不上心,卻有個怪癖,不開心就開始魔鬼模式拉著下屬瘋狂加班,他是成功用工作麻痹了自己,他們是直接麻木了。
傅言臻都沒看她一眼,兩指間夾著的香煙火光猩紅,“放下吧。”
“好的。”
他一目十行把文件過了一遍,最後大筆一揮簽上名字,交回給她。林秘書趕緊出去了,逃難似的。
好友江祈年打來電話,傅言臻接起來,他們之間已經熟悉得可以省去招呼,“找我什麼事?”
江祈年精通吃喝玩樂,再加上有個能乾的姐姐,家裡的產業不需要他花心思,他每天就想著怎麼享受生活。
“找你當然是好事,我新開的酒吧開業了,你要不要來喝一杯,就在今晚。”
這不是江祈年第一次投資創業,前兩次開馬場電玩城接連以失敗收場,但是他不在意,倒了就倒了,現在又開起了酒吧。
傅言臻熄滅手裡的煙,一掃臉上的陰翳,好朋友開的店他怎麼能不過去捧場,“等我,我馬上過去。”
半個小時後,迷度酒吧門口,傅言臻把車停好後走了進去,因為舉辦了開業活動,現場人山人海,勁爆的音樂混合著人聲,喧鬨嘈雜,他穿過人群到了江祈年給他們留的卡包。
房間裡坐著男男女女,大部分是江祈年請來的朋友。看到傅言臻的出現,他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來了,快過來坐。”
酒吧的裝修很上檔次,就連身下的沙發都是用的真皮,一看就是花大手筆砸了不少錢。
江祈年給傅言臻倒了一杯香檳,“感謝傅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給我們酒吧慶祝。”
江祈年的朋友和他一樣是富二代,遊手好閒,隨叫隨到。
傅言臻接過酒晃了晃:“知道我忙還叫我?”
江祈年不樂意了,“你也不能為了工作忘了我們這群兄弟。”
旁邊幾個哥們讚同地點頭,“兄弟如手足。”
傅言臻:“你們要是手足,那我和殘疾有什麼區彆?”
江祈年:“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多不吉利?”
傅言臻舉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不扯了,祝你這酒吧長長久久吧。”
“這句話我愛聽,我這次是真的打算認真經營的。”
旁邊的哥們發問:“難不成你之前都是隨便玩玩啊?”
江祈年給自己挽尊:“算是這個意思吧,放著不管就倒了。”
一通玩樂下來就到了十一點,該玩的都玩儘興了,卡包裡的人漸漸散了,到最後就剩江祈年和傅言臻兩個。
傅言臻闔著眼睛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抻著脖子,凸出的喉結很是明顯。
江祈年給他叫車,趁著等待的時間說點男人心事,“你爺爺下午來找我爸喝茶呢,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彆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他們在聊催婚秘籍呢,你爺爺那個樣子好像勢在必得,你能撐住嗎?”
江祈年以為傅言臻又和以前一樣信心滿滿對著乾,沒想到他來了一句:“撐不住。”
江祈年扒拉他,“你醉了說糊話吧,怎麼會撐不住?”
傅言臻酒量好得很,眼底一片清明,他想通了,過程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傅錦平要的是結婚,中間還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間。
江祈年看他這麼平靜,以為他麻木了,胡亂安慰一通:“咱們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事業要成功,婚姻上就是要有點犧牲,你可以往好的方麵想,那可是強強聯合,所向披靡。”
“我知道你有苦難言,不要故作堅強,哥的肩膀給你靠。”
江祈年按著他的腦袋往自己這邊帶,傅言臻嫌棄地躲開,“走遠點。”
“那你是怎麼想的?”
“結就是了,世事多變,誰知道會不會離婚呢。”
江祈年沒聽懂,睜著清澈的大眼睛,傅言臻挑明了說,“結婚協議。”
資本家的心思就是多,江祈年佩服地豎起大拇指。
傅言臻摸摸他的頭骨,“多吃點核桃,你也可以和我一樣。”
這是對他赤裸裸的羞辱,江祈年:“你什麼意思,你得給我的腦瓜子道歉!”
傅言臻起身想要離開,江祈年抓著他的衣服,傅言臻看著他那張憤怒的臉,一想到他數學從沒超過及格線,連續創業失敗兩次,話又收了回去。“司機來接我了。”
江祈年鬆開了手,忽而意識到不對,司機到了應該先給他打電話,回過神傅言臻已經出門了。
他挫敗地趴在桌邊,一定是喝醉了反應才這麼慢。
周四,午飯時間,煩人的裝修聲又響起來了。投訴罰款多次還是止不住樓上的裝修行為,沈清靈放棄掙紮,去洗手吃飯。
打開外賣吃了兩口,她拿起手機想看點新聞熱點
,發現有電話進來,未接通話兩個,是沒見過的號碼。
電話再次響起來,沈清靈接了起來,撥了這麼多次應該是找她有事。
“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對麵的人聲音冷冷的,有點熟悉。
沈清靈還沒說話,思考了幾秒,終於想起來是誰。
打了好幾次才通,還晾著他,傅言臻本來不多的耐心也耗儘了,“說話,沈清靈。”
沈清靈拿勺子的手滑了一下,語氣保持平靜,“什麼事?”
樓上用上電鑽,聲音極其刺耳,沈清靈是已經習慣了,傳到傅言臻那邊卻是令人一驚,他把手機拿離耳邊,通話外放,等噪音停了,他略顯刻薄地說道:“你手機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