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堯不在乎前世三個人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牽連,但要他來說,既然都已經投胎轉世了,這種狗血真的沒有存在的意義。
這個時候,韓煙煙忽然伸出手臂摟住了他。丁堯麵無表情的向後擠了擠,擠進她懷裡。
不容易,都快到夜裡了,她終於想起來摟住他了。她這一晚上,就像失了魂,大概一直在想那個那個男人。從前,她都是一上床就把他摟進懷裡的。
即便是投胎轉世了,她依然是一個這麼容易被男人勾了魂去的女人啊。
韓煙煙收緊手臂把丁堯摟緊。這是他們兩個人最喜歡的睡姿,不僅溫暖,而且令人心安,容易入眠。
但丁堯今晚就沒打算睡。
終於等到韓煙煙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伸手從枕頭下麵抽出一柄匕首,推開她的手臂爬了起來。
韓煙煙懷中乍空,翻了個身,含含糊糊的說:“彆尿到褲子上……”
丁堯:“……”
他摸索著給她把被子拉好,才起身走出房間。
他一邊走,一邊想,這麼些年以來,他和她的關係是多麼簡單啊。相依為命四個字足以概括一切。偏偏這麼個從天而降的男人,打亂了一切。
什麼前生後世,情人妻子,追債索命……突然之間,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就成了一團亂麻。
丁堯走到了喬成宇的門口。
為了方便丁堯,韓煙煙把大部分艙室的門都固定在“開啟”狀態。丁堯站在門口,能聽見艙室裡喬成宇綿長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睡得很沉。
狗血什麼的,真的是沒有必要存在的。一團亂麻就應該快刀斬斷。
丁堯提著匕首走進了喬成宇的房間,憑著聽力走到了他的床邊。
他現在目不能視物,已經無法做到割喉這種苛求精準的操作了。他就握緊匕首,高高舉起……
就在他蓄力到,匕首即將刺下的瞬間,黑暗中有人出手緊緊捉住了他那隻手腕!緊跟著捂住了他的嘴。
丁堯沒掙紮。他親手打磨的匕首太鋒利,他怕亂動傷了她。韓煙煙感覺到他的服從,放開了他的手腕,捂著他的嘴,攔腰將他抱起,退出了喬成宇的房間。
丁堯被她捂著嘴箍著腰,腳夠不著地麵,一路晃蕩著被抱回了臥室。
喬成宇睡得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韓煙煙把丁堯抱回臥室放在了床上。
她一放開捂著他嘴巴的手,丁堯就惱怒的說:“快上來!”
韓煙煙走路無聲無息,以丁堯敏銳的聽力都沒發現,是因為她赤著腳。她甚至連外衣都沒穿,隻穿著薄薄一層裡衣。
可見是突然醒來,發現丁堯不在,瞬間明白他去了哪,去乾什麼,掀開被子就飛奔著來阻止他。
韓煙煙一聲不吭的先奪下丁堯的匕首扔在一邊,再把他剝了外衣塞進被窩裡,她自己才一出溜也溜進了被窩裡。腳早凍得發麻,縮起身體來發抖。
丁堯哼了一聲,鑽進她懷裡,用自己溫暖她。小孩子的體溫在夜裡會比大人高些,尤其是男孩子。這是個活生生的暖寶寶,韓煙煙立刻抱緊他,八爪魚似的纏住。
“你答應過我,彆人沒傷害我們,就不隨便殺人。”她指責他。
自阿伯克之後,他的確是答應過她。但那時候他眼睛還沒瞎,還有著有朝一日或許會離開她的想法。
現在他知道,他是真的永遠不會離開她了。當然也不允許她為了什麼人離開他。
他不吭聲,閉上了眼睛。韓煙煙一天到晚神經病一樣絮絮叨叨,很多都是沒有意義的瑣事和廢話,根本不必搭理。
反正他的想法和意圖,即便不用語言去表達,她也神奇的全都能懂。
仿佛能讀心。
“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彆多想。”韓煙煙把他抱得更緊,說,“你彆殺他。你殺了他我會很生氣,真的!”
她嚇唬他。隻是她八爪魚一樣抱著他的姿勢和她因為冷熱交替而產生的顫音,使這恫嚇缺乏應有的威懾力。
丁堯睜開眼,在黑暗中幽幽的問:“你喜歡他?”
“我不知道。我又沒喜歡過人。”韓煙煙說,“但是他長得太好看了,而且他跟我們完全不一樣,一舉一動都不一樣,真的。我看到他就覺得很熱,就總是想貼到他身上去。這、這是喜歡嗎?”
這當然不是喜歡,丁堯嘴角抽了抽。這隻是性欲。
一見鐘情的本質,從來都隻是一見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