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份特殊,偽裝了一層又一層。他是桀驁不馴不走正途,自從前幾日為師趕他走,他回到了那山場不好好修煉,卻恃強淩弱,早忘記了修行的事。神通不敵業力,他這樣下去早晚出事,你回頭遇到他提醒他幾句,他若是聽進去還好,不聽就算了。
隻是為師料定他將來必有大難,你若是有機會就出手幫他,沒機會也不必硬管。”
“是。徒兒記住了。”
菩提老祖說完擺動拂塵駕雲而去,大夏目送師父走了才開始乾活。
她師從菩提老祖學到了三樣本事,分彆是修煉用的《大品天仙訣》,變化用的天罡三十六變,以及逃命用的水漂雲。
《大品天仙訣》每日修習,而天罡三十六變被她用得出神入化。
她本來是人,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這一方世界成了冬蟲夏草這種藥材,本來生命隻有一年,但是她遇到了路過的菩提老祖,菩提老祖看她有了靈智就把她收入門下,如今活了無數年。本體每年隨著氣溫升高變成一株植物,渾身綠油油的,隨著氣溫降低又成了一條蟲子,全身又黃澄澄的。
為了保命,她從不敢對外說自己是藥材,就說自己是金黃色大蟒修煉成精,顯露大蟒蛇“本體”的時候靠的就是天罡三十六變。
作為冬蟲夏草她也有天賦神通,就是她能馭使真菌!
就是因為能駕馭真菌,釀酒這種事兒才手到擒來,她早先酒神的名頭就是這麼拿到手的。
這時候大夏勤勤懇懇地采藥,周圍無人,風一過各處植物在隨風搖擺。她的手觸及地麵上,大量真菌盤踞在樹根周圍,飛快地通過指尖和她傳遞消息。
真菌們說:三十裡外有兩個人在打架!都快把對方打死了!
真菌很難修煉成精,這些年除了大夏也沒彆的真菌得道。它們智商跟五六歲的孩子一樣,聚集在一起唧唧喳喳傳遞消息,而這消息大都關於捕獵。在人的眼中,此時的大山深處是如此靜謐,在大夏的眼中耳朵中,此時的大山深處是如此吵鬨,細菌真菌和動植物們吵鬨極了。
好在大夏能屏蔽這些,隻要她不像聽就聽不到這些吵鬨。
三十裡對一個人來說有點遠,但是對一個妖精來說還是很近的。
大夏稍微一想就放棄了去圍觀的想法,畢竟現在自己是個“人”啊!還在天庭的通緝榜上呢,有些熱鬨是不能看的,千萬彆露餡了。
她把采到的益母草整齊地碼放在筐子裡,準備找個地方坐下吃包子喝水休息一下。
三十裡外金光驟亮,正低頭啃包子的大夏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消散的金光,忍不住在心感慨:“戰況激烈啊!”
她剛低頭美滋滋地啃完一個包子,就聽到幾聲慘叫,然後就是撲通兩聲,她背後掉下兩人?
也許是人?畢竟有一個長得怪模怪樣的妖怪,頭上戴著金箍,穿著一身短打,鼻孔朝天牙齒尖利,眼瞪得像銅鈴,有一對粗重的黃眉。
這妖怪此刻被一心寺的主持金獅摁著一拳打在臉上,一下子暈過去了,臉上鼻青臉腫看著就很瘮人。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學普通人尖叫一聲暈過去的時候聽見高天上有人喊著:“金獅童兒,手下留情。”
隨著聲音落下,半空中笑眯眯彌勒佛站在雲端哈哈大笑說:“你們兩個玩得倒也歡樂,隻是黃眉童兒還要隨我去靈山,回頭你們有空了再切磋吧。”
說完右邊手掌伸出去,掌心向上手腕轉動,被金獅摁著的黃眉被一陣風托著飄上雲端,往西去了。
金獅說道:“煩請佛祖帶消息給我師父,我和黃美切磋略勝一籌。”這是提醒他要願賭服輸!
祥雲金光消失在眼前,大夏也不用裝暈了,因為在佛祖眼中她和周圍的草木山石無異,都是螻蟻而已。
她控製著自己的表情,看著佛祖消失在西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震撼狂熱,這樣做是應對等會被金獅盤問,畢竟他上一次受傷自己還能解釋是路過。這還不到半個月,自己怎麼又出現在了他受傷的地方?萬一他多想,自己的偽裝被拆穿了怎麼辦?
這時候金獅扶著石頭站起來,剛站好一頭倒了下去。
大夏轉頭一看,這位大師又一次倒在了血泊裡。
半個月前後碰上他兩次重傷,大夏心裡天人交戰。
本不想救,但是人家師門實力雄厚,追究起她見死不救的罪過她很難逃掉。
如果救了也行,好歹是一條性命。然而該怎麼救?是挾恩圖報讓他們關鍵時刻放自己一馬還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