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鐘黛對於自己的定位是一個知名度和繪畫水準都是18線的小畫手,作為一個自學選手,她比較擅長的是刻畫人物麵部特征和氣質,身體比例馬馬虎虎不說,上色時候也容易搞得很抽象很業餘,所以通常幾個月才能夠接上一單。
——她絕對絕對不是那種寫實派!
然而現在爆肝好幾天畫成的衛星隻能說是勉強成功了,她竟然接著開始畫草履蟲了!
最絕的是,在鐘黛怔愣之際,從剛剛開始就默默坐在她旁邊的賀殊已經將一張放在淺盤上的草履蟲圖片放大在桌麵上了。
這位看上去很麵善的小哥沉穩開口:“鐘黛同誌,你可以參考一下這個。”
鐘黛不自覺地嘴角抽搐了一番,沒想到他們連這都準備好了……
不過這也挺好的,畢竟她還是初中的時候用顯微鏡觀察過草履蟲,這會兒早忘光了,猛地一看所有的記憶都湧了上來。
而在此時竟然還有兩個戴著口罩的小姐姐跑過來往鐘黛的腦袋上戴了個監測頭盔,據說這個頭盔可以實時監測鐘黛的大腦情況,看看她畫東西能成真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可以被監測到的特殊電波。
鐘黛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創建畫布。
草履蟲的大小僅憑肉眼是看不到的,因此鐘黛動筆的時候首先描繪出的是一個稍大的顯微鏡載玻片,載玻片中間是一隻草履蟲。
肉眼能看到的隻有指肚大的載玻片,看不到草履蟲,因此張北寧已經準備好了顯微鏡。
——這裡有一個不冷不熱知識,一般的草履蟲都是無色或灰白色的,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草履蟲是淺綠色的。上學時在生物實驗室觀察的草履蟲被人工染成了藍色紅色或者是其他顏色,並不是草履蟲本身的顏色。
鐘黛這次畫的就是紅色的,畢竟結構比較簡單,是最有名的單細胞生物,因此很快就畫好了。
而幾乎在畫作完成的第一時間,鐘黛的手繪板前方就出現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載玻片,載玻片中間有一小灘淺紅色的水。
或許是因為這載玻片實在太小了,所以出現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看到這淺盤之後,大家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張北寧更是用極快的速度小心地把載玻片拿了過去,她將載玻片放在了載物台上,固定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觀察了。
為了這草履蟲張北寧很早就把顯微鏡調試好了,此時無論是光亮度還是顯微鏡片的狀態都是正好的。
肉眼是看不到的,所以大家現在也隻能等待著張北寧的觀察結果。
然而張北寧臉上的期待表情在觀察了幾秒之後,漸漸冷靜下來。
她來來回回地將整個載玻片都看了個遍,然而沒有發現任何輪廓。
張北寧直起腰:“沒有,淺盤上隻有墨水。”
而這邊鐘黛垂眸看了一下電腦上的畫布,隻見上麵如同卡頓一樣加載了一會兒,隻剩下一隻草履蟲。
鐘黛這才難掩失望地開口道:“對,草履蟲沒有成功。”
畫布上的淺盤和染色墨水都正常地成真了,隻剩下草履蟲孤單單地留在畫布上。鐘黛是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判斷有沒有成功的,顯然草履蟲留在了畫布上。
徐教授也是覺得有些遺憾,作為一個生物學家,她當然對生物的奧秘十分感興趣,如果鐘黛可以畫出生物,那麼一些已經滅絕的遠古生物都可以嘗試性地複活,從中探索更多的科研可能性,這對於生物學來說是非常讓人期盼的事情。
要知道草履蟲是由一個細胞組成的,可以說是最簡單的單細胞生物,連草履蟲都不能成功,其他的動物類就不要多想了。
鐘黛的能力並沒有那麼誇張,她不能夠創造動物體……
任部長也湊過去看了一下鐘黛的電腦桌麵,她點了點頭:“既然連動物細胞都很難畫成,那之後我們就不用耽誤時間和精力去試這一方麵了。”
好在之前大家對現在這種情況也是有所猜測的,畢竟如果真的能通過一支畫筆創造動物,那也太突破人類的想象了。
尹教授見鐘黛有些失落的樣子倒是開口安慰了一下:“沒關係,你都能畫衛星了,這不要緊的。你想想,如果你真的能夠畫動物,萬一有一點點的不標準,成了一個危險的新物種豈不是很麻煩。”
聽到這話,鐘黛不由得開始想了一下,說實話她自己也無法想象那個場麵……
勉強將剛才的思路放下,鐘黛將這張畫布保存下來,另外開了一張畫布:“那接下來畫什麼?”
任部長坐回位置上:“你剛才畫完草履蟲有沒有感覺到疲憊?”
鐘黛搖搖頭:“沒什麼感覺。”
她戴著的頭盔正在連接著機器,而機器後麵坐著的監測員也沒有提出任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