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時一般,崇嫣與霍凜共乘一騎,隻是來時霍凜打馬飛馳,如今回去倒遷就起她,放慢了馬速。
隻是這可難受到了崇嫣。
身前是西北夜晚冷冽寒風,吹得她縮起脖子,身後卻是一具火熱男軀。
她不算嬌小,可霍凜身量更高,他如今雙手控馬,倒像是將自己嚴嚴實實籠罩在懷中一般,少年的熱意源源不斷地傳過來,令她不禁想起他任自己施為的樣子,不由得臉頰燒紅。
崇嫣挺直腰杆,於馬上端坐。
就想離霍凜遠一點。
可如此這般坐久了,難免腰酸。
“能不能再快點?”崇嫣催促。
快點回吧,她的腰要斷了。
霍凜低頭看了眼懷中少女,她的烏發濕淋淋的,貼著後背延展,仿佛黑色水蛇,更有一縷濕發緊貼脖頸,發梢將墜未墜的水珠滴落,沿著白皙秀頎的脖頸滾入交領內的肌膚中。
領如蝤蠐,玉頸生香,他忽然想到這八個字。
許久沒聽到霍凜應聲,崇嫣隻好再問一遍,末了喚了聲林大哥。
霍凜眨了一下眼,思緒回籠,他移開視線看向前方,問道:“騎快了風沙硌人臉,你確定要我快點?”
崇嫣咬牙稱是。
“好。”
隻聽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笑,揮鞭聲響,駿馬猛衝出去,之前騎得慢她還不覺得如何,現在猛然加快速度,胯內綿密的痛感越發明顯,她想咬牙忍著,可到底耐不住,發出一聲痛苦哀鳴。
霍凜猛拉韁繩,駿馬急停,前蹄高高揚起,馬身幾乎直立,崇嫣亦因此撞進林銘懷中,玉背隔著衣料與少年身軀緊密相貼。
“怎麼?”他渾然未覺,隻關切地問:“哪裡痛?”
她長於市井,幼時隻顧求生,跟眾多乞兒同睡一處,漸大了後成了鏢師,鏢局裡男女都有,一同走鏢更是不甚在意男女大防。
可不在意不代表她能隨便告訴霍凜她痛在何處。
“你故意的!”崇嫣低低吸氣,喊道:“臉疼!”
可不是臉疼麼,讓他快點的是她,讓他慢點的還是她。
少年不疑有他,清冽笑聲溢出,放慢了馬速:“都跟你說了,我們西北的夜晚若騎快馬,風若刀割,你這彆處來的小娘子定受不住。”
“對了,你打哪兒來?”
“通州。”崇嫣亂編道,她才不會告訴他實話呢。
“通州,離西北很近,”霍凜喃喃道,他心中一動,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崇嫣更不會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她靈機一動,直接套水兒的身份。
“我叫水兒,跟商隊行商,耍得點功夫自衛,”崇嫣淒楚道:“水兒將落深淵,已經認命了,隻望林大哥若僥幸存活,日後去通州替水兒拜彆祖父母,也好叫他們無須記掛,隻是彆說我落到羌人手裡,隻說我遠遠嫁了便是。”
身後半晌沒有回應,正當崇嫣以為霍凜不會出聲時,頭頂傳來少年篤定的聲音——
“我會護你。”
他倒是自信,崇嫣暗自腹誹,並不接霍凜的話,護不護又有何乾係,她自己會逃出生天。
霍凜並沒有帶她回到匪幫裡,而是帶她來到駝戶門前,這是一座樸素的磚瓦房,屋旁用木頭粗糙圍起來的圈舍裡養了些駱駝。
崇嫣暗暗心驚,她之前在泉水裡大鬨,就是想讓霍凜帶她來這裡,可後來霍凜把衣裳給了她,她還以為他們會徑直回匪幫呢。
沒想到他依舊帶她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