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嫣順著薑少嫻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臂,麵對薑少嫻,她人極度緊繃,在這嘈雜的處境下,她竟沒聽清薑少嫻說什麼。
薑少嫻顯然沒有以前那般耐心,見崇嫣不答,他上前一步,鉗住崇嫣臉頰,垂眼定定注視著她。
崇嫣素來叛逆。
是故意不答,還是……
緩了幾息,他輕描淡寫地又問了一遍:“既認出了我,那就說說看,我們嫣兒把身子給了誰?”
這下,崇嫣徹底聽清楚了,聽清後簡直想發笑。
薑少嫻最最在意的,是他當年在她身上點的印記,那守宮砂代表女子貞潔,更意味著崇嫣是他薑少嫻的手中物。
崇嫣咬了下嘴唇,理性告訴她,此時此刻受製於人,她應該識時務,甚至為了保命委屈求全一下,可想到崇舟,想到霍家人,甚至埋在同一片北地的薑氏族人,她委屈不了,隻忍著怒地看著對方:“與你何乾?”
“告訴我,是不是那個霍氏子?”薑少嫻俯身,繼續問道。
崇嫣迎著薑少嫻的目光:“是,我與霍凜情投意合,已結為夫婦。”
“結、為、夫、婦?你怎麼敢!”
薑少嫻手中力道加大,崇嫣吃痛,痛得幾乎要落下淚來,可她心裡卻高興的,薑少嫻鉗她臉頰的力道越大,證明他越氣。
崇嫣說不了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薑少嫻手中時,他卻聳開了她,將匕首刺入了旁邊那黑甲侍衛的胸膛。
“把她帶下去,至於這些,”薑少嫻踢了踢屍體:“剁碎了喂狗。”
崇嫣被黑甲侍衛連拉帶扯地帶走了,他們收了她的峨嵋刺和鞭子,將她粗暴地推入一處殿中,砰地關上了門,崇嫣一進殿就聞出來了,殿內點的香能讓她力氣流失,她立馬踢翻香爐掩住口鼻,可是無濟於事。
不知過了多久,來了幾名五大三粗的嬤嬤,見崇嫣柔弱無骨地趴在地上,忙上前把她架起,帶去浴房。
崇嫣一路虛閉雙目,尋找時機,可當這幾個嬤嬤開始蠻橫地解她衣裳並妄想壓製住她,甚至把手探到她身下時,崇嫣終於忍不住。
薑少嫻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鋪滿花瓣的浴池被血染紅,一個嬤嬤頸上插著香箸,屍體漂浮在浴池中,剩下的花容失色,見薑少嫻來了連連告饒,而做了這一切的女子正用水洗著臉上的血跡。
崇嫣濕淋淋從浴池裡爬出來,敵意地看了他一眼,憾然道:“可惜了,好不容易藏起來的香箸,沒用在你身上。”
薑少嫻聲音陰得滴出水:“就那麼想殺了你阿兄?”
崇嫣搖搖頭,絞著濕發。
薑少嫻神情莫名一鬆,就聽崇嫣恨聲道:“你裝什麼蒜,你這忘恩負義之徒根本就不是我阿兄!”
薑少嫻下意識地摸上麵具,明明戴了厚重的麵具,卻又感到那種臉皮被撕扯開的刺痛。
他與崇嫣不是親兄妹,他與崇嫣毫無瓜葛。
曾經在牢獄裡的很多個日夜,這個猙獰的事實折磨著他。
後來他身處險境,卻還想帶她離開,這時薑少嫻意識到了,他喜愛上了崇嫣。
他與她斬斷了兄妹之間的聯係,可他對她有了男女之情。
他可以換一種方式,與她做天底下最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