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還不趕緊扶大老爺回衙壓驚?”
剛才還跟大家一起是快班衙役呢,轉眼要高升大老爺的長隨了。
眾衙役看著邵全忠的得意嘴臉,心裡都是暗暗可惜,這天行者偌大名聲,怎麼剛才就沒一刀把這小子砍死?
表麵上連聲應承,手腳麻利,在大老爺麵前賣力表現。老劉領著倆人將悍匪綁上,氣得狠狠踢了兩腳。
天行者昂然不懼,“老子今天偶然失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一瘸一拐被幾個衙役押走。
被悍匪扯壞了一隻袖子的文秀小姐露著一條雪白的臂膀,好奇地看著奴才邵全忠,“你這麼清秀的小個子,怎麼能打得過天行者那個有名的江湖高手的?”
“回小姐,小的一身赤膽忠心,當時隻想著報答大老爺恩情,沒想那麼多,就是敢拚命罷了。
要不是僧王把大老爺的親兵大都給調走打洋人去了,也沒小的這個衙役拚命報恩的機會不是?”
文縣令滿意點頭,邵全忠知道感恩,能為主子拚命,安排事情也心思周到,真不錯。
不過這小子生了一張俊秀的小白臉,嘴又甜,給自己當長隨總行走後宅,可彆把文秀給勾搭了去,那可萬萬不行。
當長隨的事情得緩議,最多過兩天親兵們回來,調他當個親兵頭,他的武藝也夠格……
眾衙役眾星捧月,護衛著文大老爺一家三口回到縣衙壓驚,老劉走出縣衙的時候,正碰上邵全忠領著他那個傻子義弟,從師爺房裡出來。
邵全忠的乾兄弟有個雅致的名字,叫張斯文,長得魁梧高大,懷裡抱著兩千兩白銀,一百二十多斤的分量,走路還是輕飄飄的。
“張二傻子,你老哥這回發了財,以後你可能頓頓吃飽了。”
張斯文嘿嘿傻笑,跟在邵全忠身後不言語,邵全忠不乾了,“我兄弟跟我一起討飯到這順義縣,過命的交情。老劉你敢這麼叫他,可彆怪我跟你恩斷義絕。”
老劉摸摸刮得鋥亮的腦門,撇撇嘴,“哼,溜須拍馬之輩,這下靠上了大老爺,轉眼就牛起來了。”
嘟嘟囔囔遠去。
夜幕降臨,小小的順義縣城到處炊煙嫋嫋,關在死牢裡的悍匪天行者帶著手銬腳鐐,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死牢裡一股發黴的味道,很久沒關過人了,也沒人給他這個很快就要處斬的悍匪送飯。
禁卒們都知道他武藝高強,誠心要餓他幾頓,免得他搞出什麼亂子控製不住。
天行者嘴角露著奇怪的微笑,聽著咕咕叫的肚子,不以為意。
夜色漸深,天行者在黑暗中摸索,雙手慢慢撼動,地下的磚頭被他用帶著鐐銬的手小心地一塊一塊掀了起來,輕輕放在一邊。
等露出了一塊乾燥的木板,天行者一叫力,一個地洞赫然出現在死牢裡。
天行者魁梧的身軀慢慢沒入地洞,隨著鐐銬的輕響,慢慢順著狹窄的地洞爬行,一會的功夫,前麵見亮,聽到了長長的蟬鳴和蛙鳴。
天行者探出半個頭,這是縣衙旁小巷裡一口井的側壁。
一條繩子垂在自己麵前,天行者費力地將繩子繞在腰上,拉了拉繩子,繩子一緊,天行者被緩緩吊了上去。
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把天行者從井口拉了出去,星光下,露出張斯文憨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