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嘩變的士兵,沒有軍令,就混進圩子,當時站崗的士兵出列!”
兩個出列的士兵腿肚子哆嗦,好家夥,前麵又是殺人又是打軍棍,我們能落著好?
當即跪地求饒,“這幫人都是圩子裡的老團練了,我們沒留意他們是不是有軍令啊。”
邵全忠走過去,親自把兩個人挨個攙起來,“不用害怕,這不全怪你們,是咱們的軍法還不完善。
你們雖有過失,跟他們故意跟我對著乾是不一樣的。來人,關他們兩天禁閉。”
兩人又跪下磕頭,“謝團總寬宏大量。”
“以後你們不要向我磕頭了,軍營裡要行軍禮。
海青,記錄行軍禮的規矩,傳達普及全軍。”
邵全忠親自示範,又細講了行軍禮、回禮的規矩,當場宣布執行。
他是想起一件事就馬上辦,雷厲風行。
邵全忠看向田星,“田團副禦下不嚴,屬下嘩變,田星連降兩級,降為疾行隊隊長,罰俸兩個月。
左營嘩變,取消左營編製,隻保留疾行隊,抽大煙的給兩個月軍餉,全部遣散,剩下的編入右營。”
“下麵,我宣布新軍規二十條,海青記錄,以後照此執行。”
好家夥,對田星的處罰比放人進來的衛兵還狠得多,士兵們皆顫栗敬畏,田星自己倒是毫不在乎。
他根本不是衝著升官發財來的,左營就一個挑出來的疾行隊是精華,剩下的全是累贅,他根本沒覺得自己被降級。
邵全忠宣布的軍規二十條,張口就來,那是早就背得熟的。
老北洋二十條軍規,有十八條是問斬,相當嚴格,剛殺完人立威,正好宣布。
“那些左營留下的,先給他們學習軍規,要是自問無法遵守,給錢遣散回家,好聚好散。
現場在的兄弟,要是覺得受不了的,也可以走。
機會就這麼一次,留下的,要是犯了軍規,被砍頭不要抱怨!”
左營的地痞無賴們,抽大煙的占多數。
挑出了六十個疾行隊員,殺了四個領頭嘩變的,又趕走了三十多個鬨事的,基本就沒幾個了。邵全忠的話,主要是給在場的聽的。
邵全忠熟練不手軟地處理完這次嘩變,有輕有重有原則,軍紀一下子肅然,所有士兵看著海青和那十個憲兵都哆嗦。
現在團練瞬間減肥,加上樂森新雇的幾十後勤壯丁,也才不到三百人。
“現在解散,宋隊長,你留一下。”
“斯文,你準備一下,明天早上帶兩個我的親兵,去靖江把我三個兄弟接過來。
宋老三,你也做準備,你明天跟我回一趟薑堰。
咱們挑四十個薑堰老家的孩子回來,我要重點培養。大事上,還得靠家鄉的子弟兵啊。”
張斯文和宋老三應命,邵全忠歎了口氣。
團練建立以來,萬事從頭來,百廢待興,自己一天當兩天用,恨不得會分身術,實在是太忙了。
剛從上海灘回來,還沒歇口氣,又遇到嘩變這種事,折騰了半天,現在可得休息一下了。
剛轉身欲往邵宅走,站崗的哨兵跑步過來,啪一個敬禮,“報告團總,圩子外,文秀小姐領人帶了豬羊來犒軍。”
“我親自去迎接。”
文家是自己在泰州的靠山,不可輕視。
邵全忠整了整風紀扣,又特意從兜裡掏出了白手套戴上,帶著親兵迎出圩子,一邊走一邊疑惑。
犒軍這種事,派老管家文貴叔來就可以了,怎麼文小姐自己拋頭露麵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