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有三十多,可火繩槍隻有十幾杆,一半的土匪拿的還是大刀長矛。
一個小個子鏢師,帶著兩個手下踉蹌走過來,左肩膀中彈,還流著血。
看見邵全忠身後親兵打的“忠”字大旗,就知道這個領頭的是救了自己的官軍將領,撲通跪倒,“感謝大人搭救。”
“起來起來,官軍剿匪,義不容辭。斯文,去幫他包紮下。”
張斯文上前,幫小個子鏢師臨時包紮止血,肩膀上嵌的火繩槍鉛子兒,就得等過後找大夫拿出來了。
邵全忠抬頭看了看不遠的鏢車,鏢車上插著一杆大旗,“通威鏢局”,知道這是通州的買賣。
鏢車周圍,躺著十來個鏢師,手裡抓的都是刀槍,還有拿著弓箭的。
邵全忠搖頭歎息,鏢局落後了啊,該裝備火槍了,否則以後混不下去了。
不過,有火繩槍的土匪可不多啊,“這位鏢師,你知道這夥土匪哪兒來的麼?”
“稟報大人,他們是瓜州鹽梟侯霸天的部下,自稱太平軍。
說是兩江兩湖兵馬大元帥要征用我保的鏢,不給就是清妖——咳咳,就是我大清的走狗。”
“好啦,你下去吧——”
“慢著!”
趕到邵全忠身邊的田星忽然背著手,圍著矮個子鏢師轉了一圈,“王四鬼子,你還認識我麼?”
矮個鏢師仔細看了看田星,忽然又是撲通跪倒,“田師叔!原來是您的人救了我。”
田星哈哈大笑,拉起王四鬼子,“我可也是這位邵大人的部下啊,救你的是邵大人。
王四啊,聽說你不是被貴人看上,當了總督的護衛了麼?怎麼又走上鏢了。”
“唉,彆提了。周總督是個不靠譜的,帶著我們二百人就要衝長毛一萬兵,還是我拚了命把他救出來。
現在周總督已經在軍營裡過世了,我隻好回通州找師傅,乾起了老本行。”
“你這身手,當鏢師可是浪費了,現在死了這麼多鏢師,撫恤就夠通威鏢局喝一壺的,這趟鏢算是賠定了。
彆保鏢了,沒前途,跟我乾吧!”
“小侄願意追隨田師叔!”
田星回頭跟邵全忠解釋,“我跟這小子的師傅,通州的武林名宿汪聚賢有點交情。
王四得了他師父的真傳,武藝是把好手,曾經跟當時的漕運總督周天爵最厲害的衛士交手,把對方當場格斃。
周天爵不但沒怪他,還收了他當貼身侍衛。這是個有本事的忠義之士,當個鏢師可惜了,到我手下疾行隊當個排長一點問題沒有。”
邵全忠笑眯眯看著王四鬼子,“好,過來好好乾,有了功勞我提你當疾行隊長。”
田大哥的身份,不可能總當一個區區隊長,淮軍擴編,肯定要有一個“星”字營的。
“謝大人看中,屬下把這趟鏢處理完,回頭就去大人那裡報到,願為邵大人、田師叔效死!”
嗯,這是田星的班底,自己不用搶。
忠字營上船繼續行軍,中間宿營了一次,第二天上午,在靖江上岸,不遠就是這次的目標七圩子了。
七圩子的劉二拐子沒眼色,敢收邵爺父母的保護費,死定了。當時隱忍,現在到了算賬的時候。
忽聽前麵喊殺之聲,田星帶著兩個疾行隊員偵察而歸,麵色奇怪。
“老二,前麵有四百多人正在攻打七圩子,咱們,好像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