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上的私鹽買賣可一直是青幫的禁臠,他們作為洪幫能插手,還是投了青幫大佬侯博秋的原因。
新入行沒經驗、沒人脈、賺錢少,這圩子的城牆就高不了,也變不成石頭的。
賺錢少是相對的,隻要沾上“私鹽”兩字,那就比七圩子劉二拐子那種靠收人頭稅搞錢的賺得多。
這次在柏家圩子的繳獲,肯定要比七圩子多。
單是“綠眉毛”運鹽船就繳獲了二十多艘。
這種船船頭形似鳥嘴,船頭上方有兩道綠色弧線,因此得名。
這種三桅木帆船,速度飛快,遠勝撐蒿的溱湖小船,這下以後運兵可方便多了。
至於架船的水手——淮軍就是不缺水手,泰州兵不需要培訓,幾乎個個會架船。
圩子裡繳獲的黃金、銀子、大量的私鹽,有海青領人負責清點看管。邵全忠入圩子後,第一件事,集合隊伍,發賞。
發賞要即時,才能激勵士氣。
邵全忠背著手訓話,“兄弟們!打仗勇猛衝鋒的不能吃虧。
陣亡的兄弟,按照咱們先前講的章程,撫恤八十兩,每年遺族撫恤四十兩,連發五年,邵某決不食言!”
要不說打仗費錢呢,這一下子接近兩千兩銀子就沒了。
但這錢得花,否則下次誰還給你衝鋒?這是發給活著的士兵看的。
“先登出列!”
一個恒字營的勇士和林波仔出列,兩人幾乎同時豋城。
“先登每人賞五百兩,扛梯子衝鋒在前的,每人十兩,現在就發!”
士兵們一起歡呼。
打仗發錢是王道。當年我大明周王抬著金子現場發賞,愣是靠家丁和臨時征發的普通壯丁,擋住了李自成老營的攻城,黃金砸下去,闖王都能打敗。
先登賞五百兩多麼?一點也不多。彆看是縣官年薪的十倍,人家可是拎著腦袋玩命的。
自古斬將、奪旗、先登封賞最厚,李如鬆打平攘,先登賞銀五千兩。這邊淮軍家底沒那麼厚,可也不能太掉鏈子。
邵全忠親自發完賞金,排著兄弟波仔的肩膀,“波仔啊波仔,我要批評你。
彆看你這個連長月餉才九兩,可你升營官有困難麼?沒多久的事。
營官每月餉銀五十兩,辦公銀一百五十兩,你一年拿兩千多兩輕輕鬆鬆。
你是要當大官,大有前程的人,學著點恒忠,即使當先鋒,在後麵督戰就行,以後就彆跟手下爭先登這五百兩了。”
“遵命!”
林波仔答應得痛快,到時候是不是能聽話可就不一定了。
“報告,捉到圩子裡主事的洪門柏氏兄弟,還有從七圩逃出的劉氏族人十二名。”
邵全忠麵帶笑容,說出的話一點不溫柔,“劉二拐子的族人就地處決,柏氏兄弟留著,等一會我見他們。”
邵全忠在七圩殺俘滅口,已經跟劉氏結下了不可解的深仇,必須斬草除根,沒有和解的餘地。
見柏氏兄弟前,邵全忠做了點準備。
柏氏兄弟心中惴惴,他們可聽投靠的劉氏族人說了,這邵全忠在七圩子大開殺戒,狠得一比,自己兄弟倆能留得性命麼?
兩兄弟見到邵全忠的時候,邵全忠一身六品武將官服。
身後十名親兵,頭戴包頭布,腰跨雁翎刀,身穿簇新的我大清對襟綠營軍服,上麵大大的兩個字“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