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哈哈大笑,“我們也不敢得罪英國人啊,所以,打群架就打群架,怕你們不成!”
回頭跟親兵們小聲吩咐,說得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假裝跟他們打群架,靠近的時候,采用最早戰術,你們集體給我遞槍。
我保證能打死他們五十五個人。”
楊坊不懂武器,不知道這年頭沒保險的轉輪手槍,不在戰場上的話,為了安全,隻能裝五顆子彈,還把邵全忠手裡的武器高估了。
“我一開槍突襲,手裡沒了槍的兄弟,立刻去撿他們屍體上的長槍,槍裡有子彈就開槍,沒有就拚刺刀。
他們剩下十幾個人,就算不潰退,咱們拚刺刀也不怕他們了。”
回頭吩咐兩個老婆,“一會打起來你們倆臥倒,免得被敵人可能的流彈所傷。”
容慧、文秀、張斯文、眾親兵一起應承,邵全忠捏了捏手腕,帶著親兵笑眯眯向快槍隊靠近,一副要肉搏的樣子。
讓他一個人跟洋槍隊走,任人魚肉,怎麼可能?打群架必輸無疑,那就隻有開槍了。
楊坊怕英國人,邵全忠實際上不怕。他可是英國洋行十幾萬銀子的大客戶,還簽了幾十萬銀子快槍的購買意向合同。
英國人看在沒到手的幾十萬銀子的份上,是一定會向著他的。
至於捅大婁子帶來什麼麻煩,根本不在邵全忠思考範圍內。這大簍子他常捅,捅啊,捅啊,早就捅習慣了。
楊坊一揮手,手下的洋槍隊員們背起長槍,一個個跳了兩下,左右擺拳,準備群毆以眾欺寡。
雙方都覺得自己能贏,緩緩靠近,眼看就是洋槍隊血濺英租界的局麵。
邵全忠這邊,槍打到半路敵人反應過來開槍反擊,或者敵人其實沒上子彈,計劃中最後的拚刺刀,也很可能有損傷。
眼看雙方就要接戰,邵全忠手已經準備伸向槍套了。
一陣整齊的跑步聲忽然傳來,隨即一個威嚴的聲音大喝,“什麼人,在這裡聚眾鬨事!”
容慧還以為父親帶著英租界的印度巡捕救兵來了,回頭一看,咦?不是,印度巡捕不可能集合這麼快的。
來的居然是五十名清兵。
清兵們絹帕包頭,對襟褂子,上麵大大倆字“親兵”。
這套裝束邵全忠的親兵可太熟了,邵全忠智取侯霸天的時候,特意找揚州綠營的遊擊借過十二套,他們都穿過。
至於為啥不在海陵準備……海陵的把總沒那麼多親兵。
上海灘的親兵也帶著洋派,身上背的可是英國恩菲爾德快槍,跟淮軍裝備一樣。
親兵有這麼多,這主人的身份肯定不凡,一個身著二品官服頂戴的朝廷大員背手踱著步就過來了,
威嚴掃視了一圈準備開戰的雙方,哼了一聲,瞪了楊坊一眼,一甩袖子,“胡鬨,洋槍隊這是準備跟誰當街鬥毆啊?
跑租界來鬥毆,豈不讓友邦人士,莫名驚詫,有傷我天朝大國恢宏之氣度?”
楊坊也不顧自己沒穿官服了,左右拂拂袖子,單腿打千,“卑職參見薛大人。”
邵全忠看對方的頂戴,由聽楊坊叫薛大人,知道這是江蘇巡撫薛煥,立刻腳後跟一碰,啪一個敬禮。
“卑職淮軍統領邵全忠,參見大人。”